两人一路上相依相偎,不知不觉这一日已到皇城。皇城果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街小巷,一片太平的景象。
欧阳婷燕以往都在军营,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兴奋的东瞧瞧,西看看。梁文好不容易才拉住她,两人来到军营,问寒挺雷和寒剑的下落。营门口待卫道:“寒挺雷将军啊!他们都被罢官了,应该回家乡了吧。”
梁文谢过那人,欧阳婷燕在旁叹道:“梁大哥,我们真是不巧啊。”
梁文也好生失望。但也无奈,他拉着欧阳婷燕的手道:“那也是无奈了,我们先去寻家客栈,歇息一日再走。”
两旁街上,尽是小摊小贩,所卖小吃零食,纸扇书画,胭脂水粉,一应俱全。欧阳婷燕毕竟好奇,拉着梁文,左挑右看。
不知不觉走到街角,两人看见一家“云来客栈”,环境清幽,梁文就对欧阳婷燕道:“婷燕,这家客栈挺清静,我们就住这里吧。”
欧阳婷燕点头同意,两人正要迈步进入。忽梁文后背被人一拍。“梁兄。”
声音如此熟悉,梁文忙转头去看,不由的大喜。背后所立之人,不正是寒剑和寒虎么?二人正乐哈哈地望着梁文和欧阳婷燕。
偶然邂逅,梁文不由的一阵激动,他惊喜道:“寒兄,你们这。。。”
寒剑笑道:“来,来,进去说,进去说。”
四人迈步进店,挑了张桌子,寒虎就去点了些酒菜;四人一谈,才知道寒剑寒虎正住在此客栈中。梁文说道自己和欧阳婷燕也正欲在此客栈暂住。寒剑寒虎都拍手称奇。
寒剑道:“若大一个皇城,客栈有百余家,梁兄偏偏找到这一家,我们真是志趣相投了。来,干一杯。”
梁文本不甚酒力,但因心情畅快,也不推却,干了一杯。众人又喝了几杯,寒剑就问道:“梁兄,军中过的很不适意?”
梁文听了,收起了笑容,点点头。就把南山近月来的情况娓娓道出。
寒剑二人听了,都怒形于色。
寒虎拍桌大怒,震得碗碟直响,把其它桌上的客人吓得都噎了一下。
“吕钧这个草包,真是草菅人命。”
寒剑也点头道:“一将无能,三军受损。对了,梁兄,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梁文答道:“我这次离开军营,特地过来探望你,然后准备回西北,重操旧业。”
寒剑惋惜道:“以梁兄的才能,当私塾先生,岂不大材小用了。”
梁文强笑道:“寒兄过誉了。知足常乐。况且现在社会纷乱,我又不善应酬,还是平淡的生活适合我。”
寒剑听了,默然无语。
四人停了片刻,梁文就开口问道:“寒兄,听说你近月来官司缠身,其中原委,我在军中断断续续听得小道消息,总是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剑就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二人旅途劳累,我先帮二位定两个房间,你们先歇着,晚上我们在边喝边聊。”
梁文正欲拒绝,寒虎早唤来掌柜,点了两间上房。
其实梁文和欧阳婷燕也确实十分劳累,两人梳洗后,一觉睡下,直到太阳落山,还是寒剑过来敲门,两人才姗姗醒来。
寒剑已点了一桌酒菜,四人吃过后,欧阳婷燕收拾了些衣物,自去店后洗衣。寒剑则叫了几壶酒,三人边饮边聊。
那日,冷双雪派一个亲兵去通报皇上。亲兵回来后,对冷双雪耳语几句。
冷双雪一皱眉,迟疑片刻,对寒剑道:“寒剑,跟我这边来。”
一行人向西直走,寒剑发觉路途不对,问道:“冷统领,此处非往圣殿,不知要带我往何处?”
冷双雪没有回答。
又拐过几道门,寒剑突然开口对冷双雪道:“冷统领,我父和我弟现在是否已在牢中?”
冷双雪略为一惊,点了点头。
寒剑悲愤道:“想我寒家三代,尽忠报国,诚心天地可鉴;不想却是这种结果,这是何道理?”
冷双雪无言以对,一行人来到天牢。天牢是历代王朝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但是,常常却是忠臣义士,屈死于这不见天日之所。
映广登基后,为了肃清敌对势力,扩建了天牢,许多和其它三个皇子有关联的官员,都被打入天牢;而雷耀虎趁机徇私报仇,不少跟他只有小过节的官员,即被害惨死于牢中。
天牢防守严密,岗哨众多。冷双雪带着寒剑拐过三重哨所,才来到天牢前。
这是一座三层,长方形建筑,用坚硬的大理石砌成,两旁除了一个个碗口大的通气孔外,全都密不透风。
正面是一扇形大铁门,门口守卫见是冷双雪,向里吆喝起来。不多时,只听得“吱啊,吱啊”沉重的开门声,天牢里阴冷恐怖的气息迷漫出来。
寒剑略一踌躇,迈步进入,牢内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两边的墙上挂着几盏油灯,发着幽暗的昏光。牢房排列在一条较宽的走道两旁。走道顶上,一盏盏发着微弱火焰的油灯,向前蔓延,一直看不到头。
寒剑正欲迈步走进。冷双雪却示意。“寒剑,请这下面走。”
寒剑一愣,道:“下面不是死囚牢吗?”
冷双雪点点头。
寒剑怒道:“案都还未审,先将人定为死罪,这不是胡闹吗?”
他怒形于色,又无可奈何,随着冷双雪进入地下死囚牢。
这死囚室的空气更为窒闷,昏暗的灯火如鬼怪似的跳动着。这里并不似上面,一个走道两面都有牢房,而只有一边有牢房,且每间牢房间用石壁隔开,使各牢犯人不易通话,了解对方。
冷双雪将寒剑带到第十二间,寒剑一眼望见牢里的父亲和寒虎。在微弱的灯光下,老将军正在石床上盘腿闭目养神,而寒虎则躺在地上的一堆稻草上,酣声不断。
寒剑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转战数载,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从未落过一滴泪,而此刻却不免泪盈满眶。
“咣啷,咣啷。”的开锁声将寒挺雷惊醒。
“寒儿。”寒挺雷蓦的看见寒剑,语气中透着惊讶。
寒剑“扑通”一声,在牢门外双膝跪下。
“爹,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寒剑哽咽道。
寒挺雷走下床来,对着寒剑斥道:“寒儿,我和寒虎心甘情愿在此受苦,就是坚信你的清白,希望你来为寒家洗刷冤屈,而不是听你在此哭哭啼啼;寒儿,快进来,不要让冷统领为难了。”
冷双雪一抱拳道:“不敢,不知老将军还有何需要?”
寒挺雷回了一礼,道:“带罪之人,岂敢多想,冷统领,请关上牢门,免人误会。”
寒剑进了牢门。冷双雪就对寒挺雷父子道:“保重。”才关上牢门。
寒虎此时也已醒来,他看见寒剑,吃惊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寒剑尚未回答,寒挺雷已将寒剑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寒儿,此次真是凶多吉少,爹真希望你不要回来。”
寒剑大为不解,道:“爹,孩儿对此事也略闻一二,但个中原委,还望爹详述。”
寒虎抢着说道:“这都是雷耀虎那老贼干的。他不知从哪找人冒充你的笔迹,写了一封通敌卖国信,然后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皇帝都听他的,查都不查,就将我和爹先关入死牢。”
寒挺雷咳了几声,“寒虎,不可如此说皇上。”
寒剑替寒虎辩道:“皇上也太轻视我们寒家了吧。想我们寒家三代,出生入死,转战沙场,为的是谁?皇上倒好,需要我们的时候,任我们为将,不需要的时候,随意关入死牢,爹,这是对我们寒家的污辱啊!”
寒挺雷叹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我都为人臣子,身不由己啊。”
寒剑听了,默然无语。
寒挺雷继续道:“为父年轻时也是一腔热血,只想建功立业,到现在回头想想,功名利禄,也不过是一场过往云烟。”
“寒儿,寒虎。”他语重心长地对二人道,“若这次侥幸脱罪,我不许你们在涉足官场。”
两兄弟点头应诺。
寒剑开口安慰父亲道:“爹,身正不怕影歪,那老贼诬陷我们,到时对簿公堂,我不信他不露出破绽。”
寒挺雷叹道:“若能如此最好,但那封伪造信,我和容大学士都看过;下笔之人显然对书法颇有研究,又心计极深,模仿笔迹不但形似,而且力道恰好,难分真假;我担心皇上会只凭一纸之词,妄下定论。”
讲到这,他不由又压低声音道:“此次胜算不高,若是无法辩驳,你二人应想法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话还未说完,寒虎首先嚷道:“爹,那怎么可以。”
寒剑亦道:“爹,我们是清白的,到时一定能据理力争;就算真是定成冤案,我们寒家岂有怕死之辈,一刀一剐,我和寒虎也绝不皱下眉头。”
寒挺雷见两个儿子的表情斩钉截铁,显然已决定同生共死,心里也大为满意。
三日后,李映广在圣殿公审寒剑一案。一大早,文武百官就分列圣殿两侧,或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正当百官绘声绘色的争论之时,殿后转出太监王颜,尖声道:“肃静,肃静。”
圣殿内渐渐安静下来,俄而,映广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这位三十出头的皇帝显然近来酒色过度,面容憔悴。他步履蹒跚的坐在龙椅上,手一摆。
王颜立刻走上一步,高声尖叫道:“押寒挺雷父子上殿。”
殿前侍卫原话传向殿外,一连传了六声,才停止。不一会儿,殿外就响起了沉重的脚镣声。
百官看见寒挺雷三父子身着囚衣,手脚铐着铁镣,迈步进来。不由的又交头接耳,叹声不断。
寒挺雷带着两个儿子,先双膝跪下,向映广磕了三个响头,并口称“万岁,万万岁。”
映广也不知该问什么,就问雷耀虎,“雷卿家,此案是否已有眉目?”
雷耀虎此时成竹在胸,三角眼一转,上前拜道:“皇上,此案证据确凿,寒剑为求富贵,串通卓匪,欲临阵兵变,幸上苍有眼,此信落在老臣手中。但是寒家父子到现在仍百般抵赖,欲借以往之功,逃脱罪名。皇上,此等之徒,若不用刑,他们岂能原形毕露。”
映广即转头问道:“寒挺雷,你可有话要说?”
寒挺雷拜道:“皇上,此事实是冤枉,卓匪系乌合之众,为患南山;小儿大军一到,即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卓匪见末日已到,忙造谣惑众,意图苟延残喘。还请皇上明鉴。”
此时,容尽书也上前禀道:“皇上,寒家三代,无一不是忠心耿耿,即使在最危急之时,仍赤心如一,岂会贪图小利而叛国,老臣愿以人头担保,此事定属诬陷。”
映广被两人一说,又没了主意,在龙椅上沉默不语。
雷耀虎在旁冷笑道:“容大学士说的倒轻巧,那封卖国信可是你我都看过的,白纸黑字,证据确凿,无须再多费口舌。”
容尽书辩道:“一纸之词,自可伪造,岂可尽信?”
雷耀虎哼道:“这不过是推脱之词。”转头奏道,“皇上,此等狡诈之辈,理应诛灭九族。。。”
话到中路,寒剑在他身后大叫一声“慢。”
此声气贯大殿,雷耀虎不曾防备,浑身一颤,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转头指着寒剑骂道:“寒剑小儿,死到临头了,还在大声喧哗。”
寒剑白了他一眼,跪上前拜道:“皇上,所谓我通敌卖国最大证据,不过是一封所谓我写的卖国信,臣请观阅那封信。”
这件事映广能做主,他即令道:“取信来。”
俄而,一太监端上一个盘子,那封信正置于盘中。
寒剑取出信纸,展开观看。这一看,确实大吃一惊,心中暗暗叫苦,原来那封信上字体,果和自己所书毫无二样;若是写一般书信,自己也定难分辨;而且所写言词,极其歹毒,句句欲置寒家满门于死地。寒剑不由地暗冒冷汗。
雷耀虎觉察到寒剑心惊,心下大为高兴。忙奏道:“皇上,臣观寒剑心虚,久久不语,显然。。。”
“慢。”寒剑忽地又是一声大叫,近乎怒吼,满朝文武都是一震。
雷耀虎勃然怒道:“寒剑小儿,此圣殿之上,岂容你三番五次喧哗,你莫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寒剑不去答他,而是跪拜道:“皇上明鉴,此信确属伪造。”
此言一出,满殿喧哗。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颜大叫,“肃静,肃静。”
映广就问道:“寒剑,此信已经多人验过,确认属你笔迹,你如何却说为伪造?”
寒剑拜道:“皇上,可否容臣询问雷大将军?”
雷耀虎哼道:“寒剑,你说,此信何处是伪造?”
第二十六章:赵氏姐妹义救寒家父子(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