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虎哈哈大笑,道:“雷公子,这次事成,头功是你啊。”
“唉,”他忽见凌觉宾背着个包袱,问道:“雷公子,你这是何意?”
凌觉宾忙跪拜道:“望大将军准我家大王请降,从此永远效忠朝廷。”
雷耀虎三角眼一眨,道:“此事关系重大,待我思索一晚,雷公子在此暂住,明日我答复你。”
凌觉宾退下后,雷耀虎召来古耆龄,向他讨教。古耆龄缓缓说道:“大将军,小人这一段也一直在考虑此事。”
“怎么样,要不要受降?”
古耆龄摇手道:“小人以为,不可受降。”
雷耀虎大喜,道:“校尉想法,和我不谋而合,那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古耆龄又缓缓说道:“这个,小人有两条计策,不知道大将军是否愿意细听?”
“快快讲来。”
古耆龄即道:“其一、据我对卓风啸的了解,此人肥头大耳,不学无术,又好色成性,贪婪奢侈,他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他父亲卓荡天留下,此人在南山为患,始终是我们的祸害。可他知所以稳坐南山,还做起皇帝梦,手下中看来还是有智者,比如这个所谓的雷晓智,谈吐不凡,身怀绝计,必定是卓的左右手,我的第一计,便是先斩了此人,然后令吕钧全面出击,铲除卓风啸。”
雷耀虎听后,沉吟道:“雷晓智此人,能言善变,更兼身怀绝计,日后定然能用得上,杀了可惜;再者强攻硬打,也不是上策。”
古耆龄适时恭维道:“大将军果然深谋远虑;那我再说第二、可先假意受降,同时密令吕钧,一旦卓军后退,从后掩杀,一举歼灭卓军,这样,不但可灭卓风啸,到时,雷晓智走投无路,岂不自然拜在大将军门下?”
雷耀虎听了,拍手赞道:“此计大妙。”
南山上新平原,自从寒剑被调走后,吕钧代震南将军一职,他收缩部队,退回上新平原。将中军改为左军,撤去杨新飞,刘征远都统之职。而让自己的妻弟付劲为左军统领。将各处人马都掌握在手中。
吕钧忙着培植亲信,而对卓风啸的人马,竟不采取任何措施,五万大军在南山呆了半个多月,没有任何行动。梁文和司马恒按照寒剑的吩咐,赶去彭城见边戎,边戎怨道:“现在不仅过冬的衣物被克扣,粮草仅能填饱肚皮,不要说攻打度远,如此下去,士气低落,若卓风啸反攻彭城,我要全身而退都难。”
梁文暗暗吃惊,寒剑说得没错,吕钧这么快就开始公报私仇了。必须尽快让边戎退出彭城,但是,没有将令,怎么能随意退兵?
三人商量了几种思路,都觉不甚妥当。
这几日来,南山越来越冷,这日清晨,各军传令员忽然忙碌起来,梁文习惯早起,见得原本死寂的军营忽然人奔马跑,于是走出营寨,只见军营像沸开的水,人仰马嘶,好不热闹。
梁文意识到有大事发生,忙赶到司马恒营帐,司马恒正走出营帐,看见梁文,笑道:“辅军,我正欲去找你,你倒先来了。”
梁文就揖手道:“司马校尉,今日大军突然调动,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司马恒点头道:“昨夜三更,吕钧传令各军,开始攻打卓军。”
“喔?”梁文问道,“是怎么回事?”
“哨探来报,发现长阳谷的卓军正收拾行李,向后撤退。吕钧集合兵力,要随后追击。”
梁文听了大惊道:“校尉,你说吕钧欲攻打长阳?”
司马恒点头。
梁文急道:“长阳谷绝不能打。”
司马恒见他神情激动,问道:“辅军,此话又从何说起?兵法云:敌退我进。现在趁敌人匆忙撤退,防备松懈,围而歼之,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梁文连连摇手道:“校尉,此话差矣。我考虑过。要破卓风啸,方法众多,只需派一支人马,牵制长阳谷卓军,然后,大军从彭城直下度远,迫敌对战,我军气势旺盛,对峙越久,敌军越疲惫,待敌军露出破绽,一战而下度远,是万全之策。其二、大军围困战守,不断骚扰敌军的粮道,待敌人饥饿后,战斗力下降,发动攻击,虽会使战事拖延时日,但结果事半功倍。唯为长阳谷的卓军,万万不可先碰。”
司马恒即问是何理由。
梁文道:“长阳道路狭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时只是为了迫使吕钧参战,才让给卓军。派兵太少,达不到效果;派兵多了,一进山谷,行动不便,必然被发觉,倘若卓军是假意撤退,诱我深入,再围而歼之,那该如何是好?”
司马恒沉思片刻,点头道:“辅军分析的不错,但是吕钧已经在调动人马,恐怕不会改变计划。”
梁文跺脚道:“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么?我要去见吕钧,陈述利弊。”
司马恒连忙阻止道:“辅军不可,吕钧为人刚愎自用,你去劝他,不但不会有结果,反而会惹恼了他。”
梁文道:“我本不爱去见那个吕钧,只是数千将士生命,岂可等闲视之,我一定要去试试。”说着,转身就走。
司马恒素知梁文直爽,且此战关系千余条性命,但他又担忧梁文此去的结果。深思片刻,他叫人牵马过来。
梁文一人一骑,赶到青牙山临时将军大帐,府内正莺歌燕舞,觥筹交错,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早在寒剑任上时,吕钧就不顾军规,擅自扩建统领大帐,如今升任将军,更是肆无忌惮,公然在将军大帐内设歌妓舞女,每日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昨日,会议刚完,吕钧就迫不及待,约集同党,大办宴席,开怀畅饮,酒兴正酣时,忽营帐布帘一掀,一人早已迈步进来,接着,三四个卫兵慌忙跟入。
将军大帐内正轻歌曼舞,文官武将喝的半醉半醒,没有人注意到几人的进来。其实所来之人正是梁文,他一见这醉生梦死的场面,就有说不出的气愤,大军已经在调动,而此时,将领们却一点不关心调度工作,反而在此吃喝玩乐。几个卫兵使劲要将他拉出去,梁文就和他们扭打起来。声音终于惊动了在正中的吕钧。
吕钧拍案怒道:“何人在底下喧哗?”
满座的人都静了下来,三个卫兵忙跪下报道:“吕。。。吕将军,这位梁辅军不顾劝阻,硬闯进来,我们阻拦不住,请将军明查。”
吕钧指着梁文道:“你这辅军,竟然公然闯入我中军大帐,居心何在?”
梁文忙跪拜道:“吕将军,属下实在有一些要事,要禀告将军,所以才贸然闯入,请将军见谅。”
吕景在旁轻蔑的道:“小小辅军,懂得什么,还不赶快退下。”
梁文急道:“事关几千将士生命,我不得不说。”
众人倒被他这句话震住,互相传递着惊讶的眼神。
吕钧转眼去看校尉公孙敬,公孙敬微微点点头。于是吕钧大声道:“有甚要事,快说吧。”
梁文立刻禀道:“属下对昨晚会议已有耳闻;但仔细探究,进攻长阳,有失偏颇,可能不够周到。”
吕钧满脸愠色,道:“有何欠妥?”
梁文从容道:“长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纵突遭袭击,亦可凭险还击,重得主动,倘若是已有准备,请君入瓮,那该如何是好?请将军三思。”
吕钧呯的一声,拍桌而起,吼道:“一派胡言,你一个小小辅军,懂得甚么。”
梁文见他不信,忙跪前几步,道:“将军,此事还请三思,长阳卓军颇有谋略,我们只须守在这里,不用理会他的动向。而是出兵度远,必有收获。”
吕钧冷笑道:“你懂什么,实话对你说,这是雷大将军的命令。”
梁文辩道:“将军,雷大将军远在皇城,如何能详知此处局势,还请将军三思。”
吕钧勃然大怒,“混帐,竟敢如此污辱雷大将军,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辅军轰出去。”
不待梁文分辩,早有两个大汉抓起梁文,摔倒帐外,梁文还不死心,欲在强行进入,其中一个大汉挥起大拳,一拳正中梁文腹部,梁文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另一个大汉还不罢休,朝梁文猛踢了几脚,才转身入帐。
梁文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摇摇摆摆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马棚跌去。半路上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幸被一人扶住,来人却是司马恒。
他叹了一声,道:“梁辅军,你真是太冲动了。”
梁文忍痛道:“几千将士性命危在旦夕,我岂能熟视无睹?”
司马恒见他脸色难看,说道:“还是先回营再说。”
二人骑马回到营寨,已是傍晚时分,梁文也顾不上吃饭,问司马恒道:“校尉,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司马恒答道:“梁辅军,我看此事,我们不必多问了,即使有所伤亡,不过是打击吕钧的嚣张气焰,也算好事了。”
梁文听了,反驳道:“校尉,此话差矣,几千将士生命,岂是儿戏,吕钧虽然无能,可将士们是无辜的啊。”
司马恒叹道:“你真是仁慈心肠,可惜现在军中像你这样的有责任感的人太少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梁辅军,现在军中尽是吕钧的亲信,我们根本无法说服他们,唯今之计,我看我们还是去彭城一趟,找边戎合计合计。”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