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应辰龙他们闻听大惊失色,原来应石兰的母亲刚才没跟他们一起回来,还留在舂米房继续干活呢。
    来不及多说了,除了两位行动不便的老人之外,应辰龙和应石兰兄妹不约而同地,拔腿就走,黄道真和陈金山两人也紧随跟去。
    但见到桃花寨里外的大街小巷上,人声鼎沸,人们纷纷地奔向寨西头的舂米房。
    桃花寨的舂米房倒塌了。
    在寨西头的一处山坳里,一间顶盖杉木树皮的单层泥墙老房子,已经完全坍塌,里面凌乱的石碓、石臼、木杵和木头架子裸露到了外面。
    纷纷赶来的人们已经在清理残墙断梁,里面的人员都已经被抢救出来,幸亏盖的是杉木树皮,除了受些皮肉轻伤之外,都无大碍。
    “娘……娘……娘……”
    应石兰一边奔跑一边呼喊着,抢过来找到自己的母亲,见她只是额头擦破了一点皮,都已经包扎好了,一颗砰砰跳着的心才开始放了下来,不禁扑进娘怀里,相拥而泣。
    桃花寨接下去要有几天没地方舂米了。
    现在刚好是春播耕作时节,这几年在领主应辰龙的带领下,桃花寨的人也从外头学会了在山坡上挖梯田,种植新品种的双季水稻,偏偏在这个田间里头正繁忙的时候,舂米房的几付春碓架子却坏了不能用。
    深山野岭里,桃花寨人外出劳作狩猎往往是早出晚归,所带的干粮都是糯米饭,糯米饭是苗族的主食之一。
    粘稻或糯稻,习惯都是舂一次吃一天,常年如此,桃花寨的女人认为糯米饭要现舂现煮,吃了才养人,放久了的米是陈米,吃了不养人。
    因此越是春耕农忙时节,桃花寨的舂米房越是忙碌,妇女们进进出出,一刻不停。
    应辰龙今天特地安排了几个人,从山里找来了几根硬木头,想先把几付春碓架子给修理好,却想不到会发生整个舂米房倒塌的事。
    其实舂米房要危房改造的事情,和寨里几位长辈已经商量过好几次了,钱款人力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本想准备等这阵子农忙过去就开始进行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了。
    看着眼前坍塌得一片狼藉的舂米房现场,领主应辰龙有点懊悔,自己安排事情还是不够周到,应该农忙前就要改建好它的。
    呆在一旁的黄道真心里有点内疚,若不是今天自己贸然来找应石兰姑娘,他们肯定还在舂米房修理现场,有他们在,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房屋坍塌的事情了。
    在参与清理的过程中,工科男出生的黄道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问正在身边的应石英:“你们这个舂米房都是靠人力脚踩手捣的?”
    “是的,还主要是女人来舂米。”
    “怎么不用水碓或者水磨?”
    “水碓水磨?水碓水磨是什么东西?”
    “……”
    黄道真能明显感觉到应石英的冷淡和敌意。
    不过一会儿之后,应石英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他对黄道真说道:“好像我爹有提到过水碓水磨,你去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