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宁进家门后,灯也不开,直直坐进沙发里。头脑有些发昏,可她不想睡。
诸多思绪翻涌缠杂,让她心酸苦闷。
这种情绪已经阻扰她太久了。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声息,七宝也已经陷入沉睡,郁宁宁孤身坐在早已适应的孤寂暗夜里,摸出手机,打开账本。
她设置了一个新的分类账本,命名为“反向进度条”,又记上:风度10元,汤总10元,“解决”10元。
指尖顿了顿,又写:懂她-10元,体贴-10元,七宝-20元。
“……”
其实还有不少负号要记,但她写不下去了。
被情感牵动而身心难安的她,想要以直观的数据形式来呈现抉择标准。
如果总额记到100元,那她就抛弃这份令人牵肠挂肚的愁思,不要再怀疑,也不要再费心试探,索性就,远离白缙。
单方面,给自己的情感宣判死刑。
——然而,这么不科学的计数方式,居然都能记成负值。
郁宁宁睁圆了眼睛看着屏幕,不甘心地又想添几条正值,大脑却一片空白。
回想起的,都是白缙的细心、体贴和温柔。
她倏地把手机一丢,低骂了一声“垃圾软件”。
—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窗外是一片澄澈碧空。时间尚早,带着清晨独有的清静与安宁。
郁宁宁歪在沙发上,脖颈发酸,身上还是昨天穿去应酬的那套修身的职业装,现在已经缠拧成一片,满是褶皱。
周身的酒味并汗气经过一夜发酵,更是醉人。
她揉着隐隐作痛地额头爬起来,去浴室冲洗,出来又找出头痛帖用上,换了一套黑白款的职业裙装,坐下来化妆。
半个小时后,郁宁宁扔掉头痛帖,往七宝的碗里加了些谷粒,咬着面包片出门上班。
说起来,她不擅长做饭,厨房只备着简单的速食,大部分时候都在跟外卖和馆子打交道。
吃了十几年的面包片就显得没滋没味的。
一如这个早晨,沉闷,昏沉,狼藉,不像个好开端。
郁宁宁赶到公司,首先就把跟汤总商谈的结果整理了一下,去隔壁找沈艺卿。
沈艺卿昨天也喝了不少,正抱着一杯咖啡揉太阳穴,可以明显看出粉底扑得重了些,总体还是精致靓丽的。
看见她,沈艺卿神色有些不自然。
郁宁宁恍若未察,只把文件给她看,“结合展会的方案和汤总的要求,这几处需要再修改细化一下。”
沈艺卿眼神闪躲地接过来,又试探般地看了她好几眼。
一次,又一次。郁宁宁终于忍不住了,“想说什么?”
沈艺卿立刻道:“我昨晚喝得太多,很多事不记得了!”
的确,酒劲过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蠢。明明可以敷衍了事,她何必灌自己那么多。
这样一想,这郁宁宁还是靠得住的……嘁!才不是!
沈艺卿尖细的下巴抬得老高,警告意味不言自明。
郁宁宁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说:“我也只记得细节方面的商谈。”
她向来也不是多话的人。
沈艺卿犹疑地看了她几眼,探究似的,片刻后才将视线转到文件上。
她们就工作商讨了一番,对话的语气平和了不少,而后要去见谭东,两人同时站起身时,竟有几分相处融洽的感觉。
谭东自然察觉到了,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们一眼,“看样子,你们两人现在和睦多了啊,不枉我这一番安排。”
沈艺卿僵硬地扯扯唇角,看在是谭东的面子上,没出声。
郁宁宁只是说:“多谢谭总费心。”
她们又向谭东汇报了一些事,对于汤总的小插曲只字不提。出来后,在走廊上遇到了邓莹。
“宁宁。”邓莹朝她笑得灿烂,却看也不看沈艺卿一眼。
而沈艺卿方才对郁宁宁产生的点滴好感也消失殆尽,用力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
郁宁宁:“……”
她好像有点无辜。
邓莹满意一笑,说:“见过谭总了?还合作弄什么展会,是不是受了她不少气?”
“没有啊。”郁宁宁轻描淡写,“都是工作。”
邓莹挽上她的手,颇有些春风得意,“嗨,你不说我也知道。自从丰辉出事,她那张脸活像是生理期无限循环,哈。”
郁宁宁把手中的文件换了手,不动声色地挣开她。
两个女人一路进了郁宁宁的办公室,邓莹知道她的性子不肯多说,也不在意,自顾自幸灾乐祸,“还有,据说有人下了狠手,打算一举搞垮丰辉餐饮,除了卫生问题,还爆了不少料呢。合约期内,沈艺卿非要去公关不可,哈哈。”
“……”
郁宁宁埋着头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又悄悄发微信叫小林进来。
用这种方式打发掉邓莹后,她上网搜索了关于丰辉餐饮的新闻,果然有几条新料,言之凿凿还附有证据,一副要把丰辉踩死的架势。也有几个帖子在暗戳戳地内涵丰辉餐饮的公关,一个劲把矛头往跃信身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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