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弼沉吟道:“这么说來,大哥是不打算按照元部民会议的决定來办了!”
杨应麒道:“我们在元部民会议上的决定,也是说在用尽一切方法都无法让会宁回心转意的情况下才从金南侵的,可不是说什么也不尝试就顺从,现在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总得先试试!”
曹广弼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很看好,宗望也就罢了,也许他真会暂时答应得了燕京就罢手也说不定,但宗翰那边,恐怕一个河套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至于挞懒,那更不可能答应!”
杨应麒道:“有很多事情我们一开始不都认为不大可能吗?结果不也成功了!”
曹广弼却只是摇头,说道:“如果老大真能争取到这结果,那我便不走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看好,我们和会宁之间的关系闹得这样僵,除非是我们作出重大让步,或者让大家的火气有所转移,否则是很难和缓下來的,如今汉部上下都不愿意作大退让,剩下的选择,要么就是直接起兵拼了,要么就是把祸水引向大宋用以缓冲双方的关系,,我想不出第三条路了!”
杨应麒道:“若是现在起兵,只怕辽南这些年的建设成果会毁于一旦!”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元部民会议表决的结果,说不定才是最对的!”曹广弼叹道:“我估计这次大哥很难争取到他想要的成果,不过他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兄弟两人一直谈论到月上中天,杨应麒这才下船,趁着夜色赶回市区,还沒到七将军府,便见陈正汇的副手匆匆赶來道:“七将军,不好了,宋使和完颜希尹大人闹起來了!”
杨应麒惊道:“闹起來,他们怎么会碰到一块去的!”
完颜希尹和马扩虽然都住在驿舍,但待遇并不相同:完颜希尹是“本国”都中派下來的使者,代表的是金国的皇帝吴乞买,所以住在城西偏南的奉天寓;马扩是大宋來的使者,眼下宋金虽是盟国,宋、汉论文化种族也更为接近,但在行政上毕竟是外国,所以住在城西偏北的怀远寓,两个地方隔着几条街,完颜希尹和马扩怎么会闹起來呢?
杨应麒仔细一问才知道马扩傍晚时要求到孤山寺上香,汉部虽然打算回绝他的册封,但也沒有太过拘束他,负责怀远寓的官员便派人“护送”他前去,马扩在孤山寺活动了半日,见孤山寺的主持大师们都不大敢理他,也猜出了汉部的去向,便踏月而归。
津门此时的商业已颇为发达,孤山寺出來的这片繁华区域夜里也有生意做,一路灯火明耀,犹如汴梁夜市一般,马扩來过津门不止一回,但津门的夜市却是第一次见到,一时感念颇多,走得也就不急了,他正感叹津门的文明时,忽有数骑气势汹汹冲了过來,差点就把他给撞倒了,马扩当时就出口责备,马上那人听有人敢惹自己也停了下來,四目相对,两人竟然是旧相识,,马扩出使金国也不知多少回了,完颜希尹哪里会不认得。
完颜希尹來津门十分正常,马扩也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奇怪了,当下停马冷笑,问马扩又來大金干什么?
马扩心念一动,随口就说:“这里古为大唐安东都护府辖地,今为汉部所在,沒听说和大金有什么关系!”
杨应麒听到这里暗暗叫苦,心道:“你挑拨离间也不看看时候!”汉部高层不怕得罪赵宋政权,却不愿结怨于大宋士人,所以折彦冲尽管看出宋使此次來意不诚,仍然抱着“以礼待之、以礼却之”的想法,现在马扩公然在津门大街上对着來宣诏的完颜希尹说出这等话來,这不是逼着汉部拿他问罪么。
杨应麒问:“后來呢?”
“希尹大人听了这句话大怒,拔出刀來就要杀马大人,谁知道马大人也不示弱,竟然拔剑相迎,陈正汇大人与下官当时刚好在场,陈大人命我赶紧來寻七将军,他留在那里应付!”
杨应麒皱眉道:“正汇虽然足智多谋,但他的身份不够,这事恐怕难以处理!”便命那文官引路,赶紧朝出事的地点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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