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沉思半晌道:“当日沧州设港之时,晚辈也在场,见了一些战事,不知相公可愿意听听!”
种师道还未开口,种师中道:“愿闻其详!”
杨应麒便说起当初塘沽开港时那场规模不大不小的战争,他本人也颇通军事,口才又好,从天时、地利到双方兵力、建制、武将、士气,娓娓道來,让种师道和种师中有如亲临战场,种师道兄弟都是百战之躯,战场上的事情是真是假一听便心中了然,听完杨应麒叙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讶异之色。
杨应麒以为他们只是讶异大宋北伐军队未到而燕地已有过一场冲突,谁知道种师中却嘿了一声道:“了翁信中所言,我本以为太过了,今日看來,却是……嘿嘿!汉部,汉部,好个汉部,看來连大辽你们也不放在眼里了!”
杨应麒怔了一下道:“大辽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能战之兵已经不多,敢战之将也沒几个了,当日我们八百兵马便几乎全胜他们二千人,如今有种帅在,十万大军横扫过去,还怕取不了一个小小的燕京!”
种师道淡然一笑道:“杨先生太看得起老朽了!”他说话甚有分寸,涉及己方军务便打住,顿了一下道:“刚才杨先生提到的这位曹将军,现在可在塘沽!”
杨应麒道:“不在!”
种师道道:“可惜,那是见不着他了,杨先生,汉部之中,如曹将军之将才者有几人,大金国内,又有几人!”
杨应麒沉吟道:“大金国内人物,有规矩在,恕不能奉告,汉部之内,或一二人,或二三人!”
种师道点头道:“难得,难得!”又道:“方才孙儿问杨先生为何千辛万苦,跨海來贩药,杨先生道是念故国之情,,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杨应麒沉默半晌,说道:“我们在外海做生意,是背靠大宋的人力、财力才能做到现在这么大,大宋稳了,对我们大有好处!”
种师道点头道:“这才像句实在话!”忽闻三更梆声想起,种师道道:“本待与杨先生长谈,只是如今晚了,老朽身居危位,不便留客!”
杨应麒忙起身告辞,种师道派种彦崇兄弟护送他回去,不说杨应麒才出路口便有密子跟上保护,却说他走了以后,种师中对种师道道:“此人如何了,可要扣住!”
种师道道:“暂时看不出他有什么坏心,若他是好心而我们妨害他,岂不是恩将仇报,只怕反而误了大事,再说,我看此人不似鲁莽之徒,他既敢來,多半有把握我们害不得他,或者不敢害他!”
种师中冷笑道:“不敢!”
种师道道:“总之,这人的事情,就当我们不知道,彦崇、彦崧他们也不令得知!”这也是他刚才和杨应麒对话时沒有点破最后一层灯笼纸的缘故。
种师中问:“童某人那边呢?”
种师道叹道:“我们便告诉了他,他会信,便信了,又能干出什么好事來!”
种师中黯然道:“不错,这场仗,着实令人担心,大哥你可有把握!”
种师道道:“如今看來,他们汉部转呈过來的情报,颇可信任,若依他们所言,大辽承衰败余绪,南京道精兵不过万人,耶律醇谮越以后扩军拉丁,所扩亦不过五六万人,平州之兵要防备辽西的金军,不敢动弹,而新招之兵,或可用,或不可用,要看将帅的才干如何了,若此次我得专军权……或能不败!”
种师中道:“这次童某人可不再是能架空的监军,只怕他不肯放权!”
种师道叹道:“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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