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奴挺胸道:“自然懂得!”他是马贼出身,骚扰躲藏正是其长。
“好,你听着,我们带够回黄龙府的口粮,其它的全部留给你,我许你在大漠南北、大鲜卑山(大兴安岭)东西便宜行事!”
萧铁奴笑道:“辽人若是势大,我就把上京让出來;等他们防卫稍弱,我再抢回來,是这样吧!”
阿骨打微笑道:“不错,你沒让我失望,这次你率先入城,功劳不小,我晋你为猛安,再赐你金牌一,银牌二,许你就地征兵征粮,投降的官吏都归你统属!”
萧铁奴大喜,跪下受封,众将见萧铁奴受封无不艳羡,均來恭喜。
阿骨打又命致函耶律余睹,汉官张应古以阿骨打对耶律余睹的口气草拟毕,念道:“汝将兵在东路,前后数战未尝不败,今闻汝收合散亡,以拒我师,朕已于本月中旬攻克上京,今将往取辽主,汝若治兵一决胜负,可指地期日相报,若知不敌,当率众來降,无贻后悔!”
阿骨打道:“太文绉绉了,不过意思差不多了,放几个俘虏出城,让他们带信去!”
那几个俘虏逃出城外不久,果然被耶律余睹的人暗中拦住,他们献上书信,耶律余睹看完传示诸将,笑道:“降,嘿嘿!”将信凑近火把烧了,问探子金军动向如何,探子回报:金军已经班师,但留有部分人马守卫上京。
耶律余睹叹道:“女真人粗中有细,不仅打仗勇猛,主帅也够稳重,眼下他们的兵锋还未疲呢?这一战我们沒法大胜!”
韩福奴道:“那等他们离开以后,我们便绕到他们背后把上京夺回來!”
耶律余睹道:“不,我要先去斗一斗阿骨打!”
萧庆惊道:“难道都统想和金军主力硬碰硬不成,这如何使得!”
耶律余睹道:“为何使不得,我们袭击娄室成功以后,全军士气大振,可以一战!”
当日金军班师,宗翰在前探路,中军继行,其次宗雄,闇母殿后,军过辽河,阿骨打过河以后叹道:“本想一气打下中京,捉拿阿适(耶律延禧小名),谁知却半途而废!”
宗翰道:“兵事凶险,当以万全为上策!”指着辽水对面还沒渡河的兵马道:“大军过了辽河以后,我们便安全了!”
话未已,一座丘山背后冲出一支军马來,杀声震天,朝还沒來得及上船的金军奔來。
阿骨打吃惊之余,不怒反笑道:“好,这个耶律余睹是个会打仗的,可惜兵马太少了,伤不了我们的根本!”
殿后的闇母是阿骨打的异母胞弟,能征善战,遇乱不惊,带领本部兵马反冲过去,两部人马接锋,闇母竟被困住苦战。
阿骨打道:“契丹人什么时候变得勇敢了!”
宗翰道:“多半是劫粮一战成功所致!”
阿骨打点头道:“不错,这是战胜之军才有的士气!”
宗翰道:“要不要回渡过去增援!”
阿骨打摇头道:“不可,万一他在这边也有埋伏,那我军便大乱了!”
宗翰当即传令已经上了东岸的人马整兵备战,以防敌人來袭。
正在渡河的宗雄却下令回舟上岸,整理好队伍冲入阵中增援闇母,这一仗双方都打得很苦,辽军挟突袭之威,高呼“捉住阿骨打”步步进逼,但金军背水死拼,不肯退让,宗雄所部加入会战以后,已经稳住阵脚的闇母便趁机反攻。
宗雄奋不顾身,冲得太快,辽军中忽有一队精锐奔突到他前面,箭雨飞來,宗雄前胸、肩头同时中箭,跌下马鞍,金军稍乱,辽军却见好就收,不疾不徐地向西退去。
闇母等急着來救宗雄,无心追赶,只好任他们离去。
这一仗金军阵亡逾五百人,伤者过千,西岸的将领几乎人人带伤,战将死者七人,自起兵以來伤亡从未如此严重过。
阿骨打望见宗雄落马,在对岸急得跳脚,但隔着辽水,却只能眼看着耶律余睹从容离去,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