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兄和皇兄一向不对付,恰恰在这个时候求娶云姐姐,肯定没安好心,但皇兄已经去了,她才帮过皇兄,这会儿就不要跟着去火上浇油了,不然父皇还指不定怎么罚他们呢。
事关云姐姐的终身,指不准沈太傅现在也在勤政殿,那就更可怕了。
萧锦央揣着不安先溜回桃华宫,寻思着若不然明日再找个借口告假吧,南雍殿着实是去不得了。
萧玉白听勤政殿外头的内侍说萧玉谌已经回去,知道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正松口气,就看见石桥那边出来两个人,萧玉白急忙放缓了脚步,到近前才叫道:“沈太傅。”
这两人正是刚从后边勤政殿出来的沈靖轶沈太傅和景平帝身边的大总管林谒。
沈靖轶已过半百之年,如常人一般生了些许华发,脸上皱纹颇多,下巴上留着一指长的青须,一双眼却有神得很,经过岁月和世事洗礼,满是沉淀和善,如果不是穿着身官服,看上去就像个精神矍铄的邻家老翁。
但这位和善的邻家老翁一见着萧玉白,脸上便沉了沉:“殿下今日不是身子有碍,怎么在此处?”
萧玉白只觉得面上一热,低头小声道:“已经好些了。”大昌的皇子,行冠礼前每日需到南雍殿念书,只是读完四书五经后,课业就不像小皇子小公主们那么紧,若是无心在景平帝面前讨好,大可以只去应个卯。
但萧玉白往时憋着口气,更兼心有大志,漫说只是小碍,便是校场练武时受了伤,也拖着伤势每日按时到,今日这谎,扯得不大好。
沈靖轶冷笑声:“看来老夫已经教不了殿下什么,殿下年纪也大了,合该另请高明,还请殿下禀明陛下才是。”
萧玉白脸上更热,林大总管急忙道:“沈太傅,殿下这么匆忙的赶来,只怕有急事,陛下允沈太傅您今日先行回府,您快些回去吧。”
沈靖轶看了低头不语的萧玉白,到底是自己的宝贝孙女重要,连哼也没哼声,甩袖子就走了,连林大总管的面子也没给,可见是真给气着了。
林大总管急忙给后头跟着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让他送沈靖轶出去,待人走远了才叹口气:“殿下您这回啊——”
萧玉白抬头看沈靖轶走远了,松口气急忙问道:“林总管,方才父皇怎么说?”往时他只道沈太傅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今日真正被讽刺了,他才知道沈太傅厉害之处。
张嘴就要把他从南雍殿赶出来,他怕是大昌头一个被赶出南雍殿的皇子了。
林大总管摇头:“殿下您快进去吧,陛下正生气呢。”
萧玉白闻言便知应当是如自己所料,急忙进去,今早他让萧锦央去请云心妍时便有所考虑,他若是亲自去庄子上,只怕前脚到,后脚上京里头就传遍了。
可到底刚明白自己是回来了,那无数次后悔中裹挟的渺小期望真的实现,让他心绪未平,考虑得不周全,还是出了纰漏。
但即便再让他重来一次,他也会那么做,他想要见到她,那亲眼看着她在身旁死去的无能为力的悸恸,此后数年如影随形的噩梦,只有亲眼看见她才能平复。
左右,他都是想要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