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上了七天班的袁艺原本以为这个小长假可以逍遥几天,却不曾想,一通急急如律令的电话让她彻底没了想象。
案头的电话已经响了五六次,袁艺却连看都没空看一眼,她正忙着将这个月手头上堆积的报表提交进即将按时关闭的系统。做为一个一毕业就进入银行工作的资深“金融民工”而言,这么些年下来,其他的什么技能啊、才华啊都没有这一项“按时按质”的思想精髓来得深刻。
与一堆毫无生气但却意义重大的数字周旋了一天之后,袁艺终于有空歇会儿,稍微喘口气后便马不停蹄地拿起被冷落了许久的电话拨了回去。
对了,这些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那就是她的丈夫冉枫。
“喂,老公,你找我呀?”袁艺半卖乖半卖萌地试探着,她知道,一天下来没接着冉枫的电话,他那头肯定憋着一肚子气。
果然,冉枫在安静了三秒钟之后,气冲冲地吼了两句:“你的手机是摆设吗?一整天都找不到人,我都差点儿报警了!”
电话这头,袁艺皱着眉头将电话拿远了一点儿,待到听筒里安静下来后才笑着凑近话筒,边赔罪边撒娇道:“是是,老公大人说的是,下次我直接去警察局报到,一定不让您老费心!”
“少贫!”冉枫听她这么说,不觉笑出声来,却忍着又絮絮叨叨了几句:“我都打了一天了,肯定是有急事儿找你,我就不信你能忙成这样?”
“今天月末,报表系统有时限,加上今天业务上的活又多得要命,实在分身乏术。”袁艺说着,伸了伸懒腰,不觉打了个哈欠道,“说吧,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爸妈已经提前到了,你赶紧收拾下回来吧,大人小孩都饿着肚子等着你吃晚饭呢。”
“啊?!”袁艺有些吃惊,“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节后才……”袁艺边说着边看了看手表,更有些意外道,“呀,都快九点了!我都忙晕了……你们赶紧吃,别等了,我这就赶回去。”
夜里九点,袁艺收拾好东西换下工服走出已经锁上的银行大门。和许多人一样,在还没有入职前,袁艺都认为银行五点钟下闸关门就意味着一天工作的结束,直到自己真正成为金融行业的一员时,她才发现,这关的不过是门而已,里边的人却还要一直忙到华灯初上。
昏黄的路灯、渐渐稀疏的人群、错过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这样的一切对于袁艺而言再熟悉不过了,这几乎就是她每天下班时唯一的景致。这七八年来,袁艺每天都是天才刚刚亮时,就钻进地铁里赶着去上班,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一忙就是十几个小时。冉枫常常开玩笑,说她这么白净是因为她终日见不着太阳,这句话倒是一点儿没错。
一上车,袁艺就靠着车窗眯着睡了一小会儿,定了二十分钟的闹钟,在快到家时把自己叫醒。她知道,冉枫的爸爸妈妈来了,铁定会在第一时间吐槽她这下班晚的问题,所以她要精精神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冉枫徘徊在餐桌旁,把盖子一个个盖在烧好的饭菜上头。坐在客厅里的冉枫妈妈瞟了一眼,随即道:“别盖了,凉都凉了,再拿去热一趟好了。”
冉枫听闻,讪笑道:“您老眼神不差嘛,这么远都瞧得见我在干嘛。”
“倒不是我瞧见的,你看看都几点了,这菜不凉才怪!你就不能和你媳妇说声,早点下班,一个女人家成天摸黑回家,算个什么事?你不敢说,我去说……”
“别,妈,您看电视,我这就去热,您歇着啊!”冉枫打断她妈妈的絮叨,端着菜往厨房去了。
女儿冉冉自己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瞧见爸爸正同奶奶说着这些话,便回房间里拿了两条袁艺的丝巾,一蹦一跳地跑到爷爷奶奶面前,笑容可掬道:“奶奶,上回给您唱的《四郎探母》好听吗?”
冉枫妈妈见大孙女跑到跟前,顿时眉开眼笑:“好听!我家大孙女唱什么都好听!”
“那我现在给您唱个《三郎探父》怎么样?”冉冉扬起脸,一脸得意的形容。
“三郎探父?”冉枫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问道,“有这个唱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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