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斐然轻笑道,“施世纶大人乃皇上钦点的‘江南第一清官’,为人刚正,在泰州做官时无冤假错案,百姓安居乐业。私盐泛滥乃当今圣上最头疼的事,派他来此担任知府,怕是要整治扬州盐业。而放眼望去,扬州城大小盐商哪个不和私盐有染,唯独我们家有‘御盐专供’,守法奉公,姚乔叶是担心施大人以我们为突破口整治盐业。所以想将父亲也拉下水。”
“哼,这老匹夫!”文天扬声色低沉,“他在扬州商界可谓一手遮天,和两淮盐运使运同又关系甚密,我们着实要小心啊。”
“是!”文斐然点头,“最近又有一批要上供的御盐,我这几日在盐场多盯着。”
文天扬赞许地点着头,文斐然为其独子,然而在扬州城里可是有名的“风流才子”,但现在也开始收敛心性,操持家业了。
“父亲,时辰不早了,去用午膳吧,免得母亲又担忧。”文斐然说着搀扶着文天扬朝着餐厅走去。
话说姚乔叶回府之后又是雷霆大发,他将一个冰花芙蓉玉的貔貅摆件给摔了个粉碎,又将一件青花瓷瓶举过头顶。
“老爷,这一瓶千金,可不敢砸啊……”姚威战战兢兢地拦着姚乔叶。
“嘿!”姚乔叶这才负气地将瓷瓶放下,“文天扬这老王八蛋,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今天当众就敢教训起我来了。还有阎正国那老狐狸,就知道躲懒装病,私盐也没见他少卖一丝一毫,去年销官盐盐引七十万两,利润六十万两。而私盐他就赚了一百六十万。现在就文天扬还算干净,若施世纶以他为突破口整治盐业,我们哪还能保全自己?”
“老爷息怒,莫气坏身子。”姚威让家丁打扫奉茶,“阎正国老谋深算是出了名了,他现在躲懒是因为还未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只是文天扬那老犊子太可气,老爷乃扬州商首,他胆敢出言不逊,是要对他教训一下了。”
“你可有计?”姚乔叶侧目看向姚威。
姚威微微一笑,迈步向前,将嘴附到姚乔叶耳边,一番言说,姚乔叶不由得一脸喜色,“此计甚妙,文天扬,我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
暮色四合,此时的阎宅内,阎阳明正在伏案习字,手中的紫毫运收自如,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全然不似出自一病患之手。a更新%、最{快_上$酷ml匠_)网i0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写完最后一个字,阎阳明呼吸急促,将紫毫放置一旁的笔架上,慢慢坐下来。
而此时,阎阳明的贴身小厮阎风抱着盆金黄色的菊花走进书房。
阎阳明看那盆菊花开的盎然挺立,清香盈鼻,胸腔处不由得顺畅许多。
“少爷,这是咱家花匠新培育出的金菊,我给您拿来了。”阎风说着将金菊摆放在案边,阎阳明唇角微扬,很是喜欢。
见阎阳明如此表情,阎风不由得问到,“少爷,我便闹不清楚一件事,世人皆爱牡丹芍药,怎么你就喜欢如此普通的金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