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峦叠嶂,隐天蔽日,西蜀之地。
山林之中,火焰灼天,干枯的巨木在炽热的焦黑里咯咯作响;天空之上,黑云压山,震耳的轰鸣在昏暗的压抑中撕裂空气。
一个身着绿袍的老叟面色狰狞,身上已经伤痕无数,却依旧不停奔走,他每踏出一步,就是一个血红脚印。左手攥着的漆黑匕首还残留着死寂的鲜血。
“还差……一点……”声音有些哽咽。
老叟右手前伸指着面前的密林深处,已经肮脏不堪的广袖在刺骨的寒风中胡乱的抖动。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有些害怕找到……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丹药体积有大拇指指甲大小,通体发着黯然的幽绿。
他提起左手的匕首,把刀尖抵在了丹药之上,那匕首上的鲜血顺着刀锋流到丹药上。在丹药接触鲜血时刻,那幽深的绿疯狂吸吮着暗红,可是还不够……,它似乎渴求着……更多……更多……
转眼间,那丹药之上已经布满血丝,就如同一颗因几天不睡的人暴死之后的眼球,散发一股腐烂的酸臭味。
那老叟撕下袖口的布料,赫然出现一个青筋暴起的清瘦胳膊,胳膊之上一大块乌黑的伤口,还没有结疤,血与肉交织在一起,向外冒着透明而恶心的脓水。
然而他并不注意这些,这些痛觉早已经在挣扎中消失殆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丹药,用颤抖的右手把丹药缓缓送入嘴边。
药入口。
那老叟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牙关不停的打颤,不止牙关,全身都在颤抖!接着,瞳孔的颜色变成了诡异而空洞的绿,鼻子和嘴里都喘着粗气,不想放过这林间一丝一毫的空气。
他逐渐平静下来,两只布满褶皱的手狠狠握拳,身边被三色灵炁包围,海蓝色灵炁的水寒使他头脑清醒些许,叶绿色灵炁的生机使他身体上的烧伤开始愈合,血红色灵炁则让他的力量大增。
“力量……我感觉到了……”老叟的声音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虚弱,脸上露出狞笑,嘴角已经拉到了脸颊的两侧,露出了他那满是牙垢的黄牙。
老叟身边掀起一阵狂风,吹起了他身上的绿袍,他怒喝一身,全身灵炁涌动了起来,从丹田而出,充盈了全身筋脉,然后从体表散发。撕拉一声,上衣被他体内迸发出的灵炁瞬间撕成碎片,然后双脚用力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冲进了那密林深处。
他看见树木也不闪躲,双手接替挥舞,那看似粗壮的树干直接被一爪抓的四分五裂,被击飞的树枝深深的插入旁边的树木中,若是十个强壮大汉协力而拔,都很难拔出。
“看见了……看见了!”他的嗓子里好像装了几斤浓痰,声音十分沙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妄求的欲望,那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嗯呵哈哈哈!”一声诡异的笑声从他的嘴里吐出。
那黑暗深处,出现了一个逃窜的背影。
老叟的眼睛睁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将全身灵炁运行到了极限,身边外放的灵炁已经失去的先前的三种色彩,只剩下一种玄黑色的灵炁,那是他的本源灵炁。
那背影渐渐清晰,身后是九只巨大而毛茸茸的尾巴,一黑八白,透过这尾巴之间时有时无的间隙,隐约地能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形,身披茶色长发,长发两边则是两只兽耳,背后也有血迹斑斑。
那老叟的邪笑开始扭曲,双脚又是一蹬,这一跃,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只见空中一道黑影略过,原地已不见他的踪影,只留下一双脚印。
“哼嘿哈哈……,看你这次往哪躲!”转眼间,那老叟已经闪身到了那被追女子的上空,只见他双手双脚张开,一声怒喝,灵炁迸发到四面八方,以老叟为中心,一个玄武炁甲赫然出现,那玄武炁甲好似一个巨大龟壳已盖住了整个山头。
空中黑云轰动,天降电闪雷鸣,风行东南,雨落倾盆,雷电鞭挞着山峦,白光劈裂着天地,乱石带着泥水顺着山坡滚滚而下,不知多少生灵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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