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离一个变态杀人狂曾经这么近过…..”哈罗不自觉地轻声沉吟着,但忽然间,他心中是咯噔一声响,紧接着飞快地将报纸翻到正面开头。
“受害者疑为失业工人,现场记者了解到他曾多次进入济贫院……”
….失业工人…..多次进入济贫院….哈罗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他怔了怔,旋即苦笑一声,发现自己碰到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吧。
这样的半吐槽念头实际上刚一出现便戛然而止,而哈罗本人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此前的莫名熟悉感在这一刻顷刻间便转为了莫名的苦涩。
至于为什么?
“原来受害者就是自己请客的那位中老年失业工人…”
哈罗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位可怜的老人在临死前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明明是满心欢喜地带着热菜去看自己住在医院的家人,没想到,没想到却……
就这么轻飘飘地死了…..
世事实在太过难料了,峰回路转之下,谁知道那是不是下一个恶意满满的人生玩笑,还是说命运总是爱如此嘲弄世人么?
哈罗心情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起头来却看到老板阿尔杰已经默不作声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标准尺寸的服饰和帽子正在他布满老茧但仍旧灵活的双手上缓缓成型,而对方的脸上此刻也满是沉浸其中的专注以及享受。
对于阿尔杰这种做了大半辈子裁缝活的手艺人来讲,或许专注工作本身便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吧。
临走前瞥了一眼上次看到雅克力商行的版块,嗯,数字仍旧不变,确认了这一事实的哈罗当下也不再耽搁,挥手便同上了年纪的老板阿尔杰道别。
老阿尔杰只是无声地点点头,然后取下了老花眼镜进行缝制的下一阶段工作,虽然因为视力衰退而不得不弯下腰凑到料子跟前,但相比较老花眼镜带来不必弯腰的方便,他在某些时候还是更为信任自己的双眼。
灰暗的眸子也许看什么都模糊一片,但起码不会看错很多东西,譬如眼前的半成品礼服。
也譬如久久不归的儿女….
人老了,已经没多少抱怨的权利了,再怎么样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推开玻璃店门,哈罗踏出成品衣帽店后,一阵风吹来,竟忽然让他感到有些阴冷,仿佛身上厚实的双排扣长礼服只是个纸糊的摆设而已。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面,哈罗眼皮抽了抽,湿哒哒的路面让他的皮鞋都像是粘在人行道上,好似鞋底全是胶水一般。
当然,那肯定也是掺了水的劣质胶水。
“就这么点时间居然又下了一场雨。”
哈罗抬起头,感受着冷风从半高丝绸礼帽的帽檐边缘穿过,原本因为吃了一顿而不可避免有些昏沉的脑子似乎瞬间便清醒了很多。
有种难以形容的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