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儿不屑的撇撇嘴:“娘亲怕什么?日后我去朝歌,做天子妃嫔,自是你的靠山,她就算入了卫宫又能怎样?”
郑氏听罢,神色稍稍缓和,却仍有担忧:“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远去他乡,林芳歇近在眼前,她若要下手,你就算想救我也来不及。”
林菀儿听罢,自是不敢再反驳母亲,但面上不以为然之色未有丝毫消减。
只亲自给郑氏夹了菜,说道:“林芳歇在西郊那种地方,但凡贵人谁会往那里去?就算是去了,林芳歇一介女子,又怎会抛头露面?这人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呢。母亲莫要担心,先吃饭,余下事从长计议便是。”
郑氏叹口气,只得下捏着吃饭。
林菀儿有一口没一口的陪着郑氏吃饭,忽地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知林芳歇嫁去姬家后情形如何?她那有恶疾的夫君,有没有将恶疾传染给她?
且之前听徐嬷嬷回来说,她那夫君的恶疾,是皮肤上的病,脸都遮着不叫人看。如果林芳歇也染上了,那张好脸蛋不就毁了吗?
想着,林菀儿嘴角隐隐挂上笑意,倘若她已毁容,再叫她知道君候在找她,那该是何等的捶胸顿足,痛苦不已啊?林菀儿越想越觉得那画面解气。当即就决定改日借口去广济寺上香,去西郊瞧瞧林芳歇,看看她眼下到底是个什么落魄样儿。
而姬殊这边,吃过午饭后,又等了一下午,依旧未见齐国车马出入。天色再漫长的等待中暗了下来,这一日,他算是白等了。
但是听闻城中夜市繁华热闹,不知使臣会不会晚出逛夜市,不如再等等。
于是姬殊没有回家,继续等在城里。
可谁知,夜市摊子都收了,他依旧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姬殊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城门早就下钥了。看来今夜是没法儿回家了,只得在城中找了个便宜的客栈,暂住一夜。
夜里,林芳歇在小卧里陪着养伤的姬夫人说话,她等了姬殊一整日,到晚都没有见到姬殊回来。
实在有些等不住了,方才向姬夫人问道:“婆母,夫君天未亮便走了,这么晚还没回来,从前也会这样吗?”
姬夫人自然知道姬殊为何离开,只得对林芳歇道:“齐国有故人到了卫国,公子要想法子去和他见一面,这么晚了,他估计回不来了,你莫要等他了,早些去睡吧。”
林芳歇微微叹气,对姬夫人道:“婆母,不知为何,夫君似乎很讨厌我?”
姬夫人闻言不解:“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芳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
在姬夫人看来,姬殊没有理由讨厌林芳歇,且前几日,很明显看到他对林芳歇已经改变了态度,便对林芳歇道:“你也知道,公子素来话少,且这几日,终于等到了一位故旧,他或许没有顾及到你,等这件事过去,就会好了。”
林芳歇苦涩的笑笑,可她看着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呢?罢了,她和姬夫人关系再好,姬夫人的心还是会向着姬殊,说再多除了显得自己多事敏感,别无其他。
林芳歇不再多言,起身将炕上装之前的筐子和剪刀收拾了,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复又帮姬夫人拉平被褥,笑道:“那婆母睡吧,我也回房了。”
姬夫人点点头,林芳歇出门口,琴瑟熄灯关门,和姬夫人一起睡下了。
心里存着事,姬殊在客栈中,这一夜睡得很浅,第二日天未亮便又醒了。
毕竟是自己十八年来唯一的心愿,姬殊不愿有半点马虎。梳洗妥当便离开了客栈。
又是一整日漫长的等待,姬殊本以为今日又要无功而返,谁知傍晚时分,却见有一队车马从城外回来,往他一直守着的街道上驶来。
车马队伍中,有一架车,很明显与其他的不同。齐国尚红,那车马周身以红色为主,黑色为辅。
姬殊见状,眸中闪烁起从未有过的光彩。难怪几日未见,原是几日前便出城去了,今日才回来。
姬殊一路跟着车队,到了人群最繁华密集之处。
姬殊站在一家酒馆门前的招牌后,将自己遮了起来,而后取下弓箭,将信绑在了箭身上。
待崔嵬马车路过他面前的时候,他看准机会,“嗖”地一声将箭射了出去。
为避免误伤崔嵬,姬殊的箭,不偏不倚,从窗脚斜着射/进了马车内,风吹起车帘的瞬间,姬殊看到箭已稳稳插在车内。
姬殊不敢耽搁,忙转过身子,钻进了酒馆旁边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