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芳歇再说话,姬殊已从厨房出来,径直进屋,回了书房。还是没有和林芳歇说话。
林芳歇弯腰继续写挽联,心头犹自不解,姬殊为何不理她,是何缘故?
不知过了多久,姬夫人做好晚饭,琴瑟进去帮姬夫人将饭菜端上桌,姬殊也从书房出来,一同坐下吃饭。
饭间,姬夫人时不时的和林芳歇说话,也和姬殊交谈,唯独姬殊和林芳歇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这一顿饭,吃得林芳歇更不自在。
难不成日后,她就要跟这么个难相处的人做夫妻吗?
吃过饭,姬殊好似躲着林芳歇一般,放下碗就又回了书房。琴瑟则是依着从前在林府的规矩,去给林芳歇烧水沐浴。
姬夫人去厨房刷碗,林芳歇在屋中做了片刻,便也跟着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林芳歇拿起抹布,帮着姬夫人将洗好的碗擦干摆放,犹豫片刻,林芳歇开口问道:“婆母,夫君似乎性子有些闷。”
姬夫人听林芳歇这般问,心下颇有些无奈,她知道林芳歇是个好姑娘,所以并不想林芳歇受委屈,且公子独身一人这么些年,身边有了林芳歇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陪着,是极好的事,可这孩子,脑筋就是转不过弯儿来。
姬夫人只得尽量说和道:“殊儿自幼吃了不少苦,阿珊,你别万跟心里去。这孩子人不坏,就是心里存着些事,所有有些别扭。等以后他知道了你的好,你们会好的。”
林芳歇闻言,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帮姬夫人收拾完厨房,琴瑟水也烧好了,来厨房找林芳歇,唤她沐浴。
姬夫人听罢,对林芳歇道:“今晚是你们的新婚之夜,早些休息吧,一会儿琴瑟姑娘伺候好阿珊,来我房里便是。”
骤然听得新婚之夜二字,林芳歇心头一紧,一股火焰烧上脸颊,心头惧意来袭。可总得要面对,林芳歇强笑着对姬夫人道:“那婆母也早些休息。”
说罢,扶着琴瑟的手,逃一般地回了卧房。
进了卧房,琴瑟伺候林芳歇宽衣,看着她泡进了水里,边替林芳歇洗头发,边在林芳歇耳边嘀咕道:“小姐,这屋里这么小,莫不是等一下姑爷也得在这里沐浴?”
不提还好,琴瑟一提,林芳歇想一下那场景,一时更觉窒息。
偏生琴瑟的嘴停不下:“小姐,我听说,第一次会很疼,我瞧着那姬殊冷冰冰的,不像是个会疼人的,小姐难受怎么办啊?”
“琴瑟……”林芳歇实在听不下去了:“求你少说两句。”
琴瑟见林芳歇愁容满面,伸手打了自己嘴巴:“小姐我错了。”
林芳歇泡在水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头疼的紧。
沐完浴,琴瑟给林芳歇换上干净的中衣中裤,将她头发擦到半干,便依依不舍的去找姬夫人。
只剩下林芳歇一个人呆在卧室,昏黄的烛光,将架子床的影子拉得很长,猛兽般投在旁边的墙上,随着跳跃的烛火来回窜动,叫林芳歇心头愈发不安。
巡礼,她得等夫君进屋,伺候宽衣才行,不能先睡。林芳歇只得坐在榻边,等姬殊进来。
可是等啊等,等了许久许久,腿坐麻了,腰坐酸了,眼皮都困的睁不开了,也不见姬殊进屋。
实在撑不住的林芳歇,不知何时,靠着床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姬殊一直坐在书房里,夜已深,他灯台中的灯油已不剩多少,姬殊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
自己今晚没去烦她,她应当很庆幸,现下约莫已经睡了。想到这儿,姬殊困意来袭,他这才反应过来,只有那么一间卧室可以睡,他不回去睡,无处可去,总不能在书房椅子上做一宿。
可是去卧室睡,林芳歇若反感他,岂非自招屈辱?他绝不会给旁人嫌恶他的机会。
思来想去,他决定回卧室,去拿一床被褥,在书房简单铺一下对付着睡便是。
姬殊轻手轻脚走出书房,站在卧室帘后听了一会儿,里面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动静,看来林芳歇已经睡着了。
他这才放心地掀开了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