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就瞒不住了。
    楼尚书向林珵道:“若是瞒不住,便是臣出面认了吧。楼家老早便已经同老贼撕破了脸,此事由臣来认,最易让人相信。”
    林珵想了想,摇头:“你与老贼不睦已久,若是认了这个罪名,老贼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你。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楼尚书咬牙道:“臣忠君而死,无憾。”
    刑部的那个小官员急道:“楼侍郎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人,若是当真出了事,皇上岂非失了左膀右臂?不如微臣来认……”
    他话音未落,其余众人也开始争执,抢着要来认这个罪名。
    林珵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他看着众人细细考量一番,发现无论罪名推到谁的身上,程老贼都必定会第一时间杀了那人。
    可是,这些人,林珵一个都不想失去。
    莫小奴看出他的心思,走过来攥住了他的手:“我来认吧!”
    林珵立刻摇头:“你认还不如我认!”
    莫小奴笑了笑,看着他道:“大事面前,你要理智一点。你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要想这些人不散,你就不能出事。”
    “可是你呢?你的理智还在不在?”林珵急了。
    莫小奴郑重地道:“我正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这句话的。你知道我既自私又惜命,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我是不做的。”
    林珵盯着她,咬牙道:“此刻你正在做!你当英雄当上瘾了?”
    莫小奴摇摇头,恢复了笑容:“我想出风头是真,但我才不是要去送死呢!你听我说,老贼虽然一直想杀我,却一直没有成功,后来我想了想,发现我后来之所以几次侥幸从他手中逃生,是因为他想抓活的。”
    林珵皱眉。
    莫小奴向他身边靠了靠,轻声道:“我在北边听到了一种传言,说是当年太祖逐鹿中原之时,自西梁的雪峰之巅得到过一份天书,后来便描绘在一方薄绢上,代代传予储君。有人说,每当皇帝想要立储之时,那片薄绢便会被交给内廷银作局,藏进一柄尖刀的刀柄里。大周皇室子弟佩戴尖刀的习俗,其实都是为了掩饰那份天书的传承。”
    “这简直……”林珵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小奴仰头看着他:“你先别说你不信,也许老贼信了呢?当年你是昭德皇帝唯一的嫡子,所以若有那么一份天书藏在你的尖刀里,也并非不可能。这个传说散播的时间并不长,你细想想看,老贼最近多半年是不是常常旁敲侧击向你查问尖刀的去向?”
    这竟是事实。
    在莫小奴进宫之前,那柄尖刀曾经到过老贼手上。老贼那时还不怎么上心,谁知这半年却忽然很当一回事,开始时常劝林珵把真正的尖刀赠给皇后。
    莫非老贼也听到了那个传言?林珵心中暗惊。
    莫小奴见他动容,便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要假装那尖刀在我的手上,老贼就不会轻易伤我性命,这样一来,你便有机会来救我。而我先前已失踪半年之久,如今忽然出现,开始在京城兴风作浪也完全说得过去。这是唯一的办法既能让老贼相信,又能保证不死人的。”
    这番话,她说得十分轻松。
    林珵听罢默然良久,终于叹道:“你如何笃定我一定能有本事平安救你出来?”
    “我信你嘛!”莫小奴将脸颊贴在他的臂弯里,柔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