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就亮明身份，她原本打算的是把他挟到车上，开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然后再谈谈正事。
但既然对方现在选择坦诚相见了，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喷出一团红雾。
这是血族魔法的一种，对同类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可以使中招的人类陷入昏迷，还附带一定的意识模糊功能，效果类似短时间的记忆消除。
毕竟还有普通人在场，动手时总不能让他们在一边看着。
但是利维坦的动作更快，女人的红雾还没有蔓延开来，那一团蝙蝠中便有一部分高速撞向那个贩子和年轻人，犹如射出去的霰弹丸，洞穿了这两人的躯体。余下的蝙蝠则撞碎了窗户，飞进屋子。
屋里有三个人，一个少妇正趴在床上哄小孩睡觉，那是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厨房里有个老太太在做饭，估计在用大蒜爆锅，味道很冲，使那些蝙蝠在空中晃了两下。
方才院子里发生的事只在须臾之间，屋里的人还没有察觉，但早晚是要察觉的，留着他们总归是祸患。于是这群蝙蝠便分出几只飞向厨房，用杀死院里那两个男人的方法射穿了老太太，剩下的，也迅速解决掉床上的少妇。
那个小女孩被巨大的动静吵醒了，惊恐地看着满屋子呜呜泱泱的蝙蝠，她的母亲临死前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面对危险时，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女儿。
女孩的眼神越过母亲的肩膀，惊慌地四处游荡，下意识去捕捉蝙蝠的飞行轨迹，弱小的身躯由于恐惧抖成了筛子。这一刻利维坦有点犹豫，但0.2秒之后，他决定不留活口，于是蝙蝠从空中俯冲下来，也将那个女孩洞穿了。
这三人是那年轻男人的老婆孩子和娘，两个女人知道她们的丈夫和儿子在这座院里干的是什么勾当，但是因为收获颇丰，从来也没阻止过他。所以单独从善恶的角度来说，如果不算那个小孩，这俩女人也不能说完全无辜，只是罪不至死罢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惩恶扬善也不是利维坦的出发点。
院里两人，屋里三人，解决掉他们，加在一块也没用上三秒钟，紧接着，这些分成三拨的蝙蝠又在院子中央汇聚了，然后化成一片黑雾，并凝结成人形。
这时女人的眼神已经非常不友善，夹烟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恐惧。
利维坦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紧了紧自己的领带，问道：“你是伯爵，还是子民？”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答非所问道：“我马上就能控制住他们了，你为什么还要下杀手？”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手段。”利维坦说：“而且你也没阻止我不是么？是觉得这些人死了也无所谓，还是觉得根本阻止不了？我猜是后者，因为我们的变身魔术永远比你们高明一筹。”
他说的是变成蝙蝠这件事。同样是蝙蝠，化身无数是魔党的专利，密党则只能变成一只，虽然体型相较之下比较大，但是在魔党看来，就是又大又笨又不实用的蠢招。而且要想把这种魔法发挥到极致，例如像艾利雅那样化为暗影蝠，分裂成一大群是必须的。像密党这种只能说是残缺的魔法，是长期以人类身份自居所造成的一种退化。
女人被利维坦说中了心思，倒是没有反驳，只是保持沉默，同时做出防御的姿势。
利维坦瞥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走到车子后备厢那，取出一袋血液，咬开一个口子，像嘬「吸得冻」似的喝了起来。
两息过后，有五个黑影从天上俯冲下来，落在院子当中。
那是五只齐人高的蝙蝠，落地之后呈围着女人的站位，然后变成了五个人。
利维坦扔掉空空如也的血袋，冲他们点点头，算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等的就是全员到齐，省的他一个个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