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玄懿讥讽地笑着打断，“一个为你掏心掏肺的养子加护卫，到最后也只不过得了你一个‘死非其所’的评价，这么看来，你家夫人和儿子，可真是够有本事的呢！”
李乐之的眼睛有些红，忍不住咬牙问道：“你说说，一对毫不理睬你的付出甚至只想要利用你的母子，和一个十几年来一直把你当做亲生父亲一般敬爱的养子，究竟哪个更值得？！你明明比我们更懂得人情冷暖，可为何却看不透这么简单的事情？！”
饶是他们二人的言语如此催人泪下，可两人说话间，莫庭深一直没有停止大笑，甚至愈发张狂。
“值得？所以我才说你们无知啊，这世上许多事，根本就不是值得两个字就能说清的！”
说着，他突然趴到牢门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李乐之，把站在牢门旁的李乐之和晔璠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不值得？那以观值得吗？一个心机城府的时时刻刻想着用他的性命为自己换来太平的养父，值得他以死相付吗！”
这时的他，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悲伤，是悔恨还是憎恶，是歇斯底里还是万念俱灰。
涟在后面拉了拉李乐之的衣角，小声道：“我看他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有些意识混乱，我们还是别和他废话了。”
李乐之点了点头，无奈地抄起手臂坐到一旁，宫慕哲却把晔璠拉到后面，自己走上前。
“大人，”那张英俊的面孔依旧是看不出喜怒，“您难道不好奇，明明临行前我们还没有任何疑虑，可为什么如今突然折返回来，调查这件隐匿了许久的事？甚至我，一个追随了您五年的下属，也倒戈相向？”
莫庭深停止了大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宫慕哲继续道：“因为我们遇见了一个人，她知道一切——或者说是一群人，这几年来，他们都在紧紧盯着您，还有您的儿子，而我们，只不过是他们的棋子罢了。”
莫庭深一颤，隔着牢门抓住了他的双手，大声质问：“那你们为何甘愿做棋子？！”
宫慕哲看了一眼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垂下眼帘。
“大人，您不是最清楚，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无论多难的事，都会有人愿意做的……更何况，我们中，还有一个灵山弟子。”
闻言，莫庭深的手攥得更紧了，宫慕哲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半晌，他才缓缓松开了手，有些失神地走远了几步。
“灵山弟子……我明白了……”
“予劝你想开点，”玄懿在身后嗤笑道，“你说说你呀，机关算尽！以传染病为借口掩盖你儿子的罪行，卷宗上故意记错时间以防止上级查阅时怀疑，最后还利用自己的养子刺杀陷害我们，可其实呢，早有人知道的，不止早有人知道，这世上的事情啊，阴差阳错，到最后，终究是闹剧一场罢了。”
“……”
莫庭深背对着他们，沉默了许久，最终低声道出一句：“我儿子定是有苦衷的，他幼时良善……即便犯下罪行，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有错在先，还请几位，届时彻查清楚……网开一面。”
言罢，便沉默着、摇晃着离开了。
第十七章 情误 6(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