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公主除了气我,还想说点什么。”席郁修显然早就看出了孟清眇的伎俩,对她这么早偃旗息鼓似乎有些遗憾。
孟清眇径直往宫内走,身姿有些飘摇,“反正丞相不肯退婚,多说也是白费口舌,本宫还是多找几个面首更实在。”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孟清眇下意识转身,发现席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她一回头几乎与他撞在一起!
鼻息相触的一瞬间,孟清眇连连后退了几步,站定之后恼羞成怒,“大人要干什么?”
席郁修看着她如玉的肌肤涨红,反而气定神闲,“公主放心,臣还不至于光天化日强抢你。”
孟清眇看到他又要走过来,忙又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席郁修却两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
孟清眇死命地往回缩,手里却被塞了一只白玉瓶,伴着男人清沉的声音,“公主体寒肺热,经常咳嗽,每日吃两粒会好受些。”
玉瓶触手温凉,孟清眇握着瓶身,手指有些僵硬,“……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勾/引我。”
席郁修松开她,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轻笑时眉眼间流光飞乱,“臣不敢。”
孟清眇压下胸腔里乱跳的心,从他身上别开目光,快步逃回大殿。
该死的老男人,这么会哄女人,肯定在不少女人那里练过,她不能上当!
孟清眇连连深呼吸,压下躁动,顺手把玉瓶丢到旁边花瓶里。
她才不相信席郁修会专门给她弄药吃,说不定是拿毒药假冒的,她才不吃!
孟清眇不知道席郁修是什么时候走的,过了一会儿古尔卓拿来刚刚那卷书和一张字条,说是丞相大人留下的。
孟清眇接过来把书放到一边,打开字条,上面字迹端正养目,“识礼方知退婚之仪。”
看到退婚两个字,孟清眇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就说老男人那么多美人环绕,怎么可能独钟于她这个病殃殃的公主,原来是想让她先找到法子退婚,自己全身而退。
位极人臣的丞相果然奸诈。
不过只要能退婚,这些她可以不计较!
——
“皇室婚嫁,除天子有令,非死不可更改。”
一个时辰后,孟清眇盯着这行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老男人耍她!
她要是能让父皇下令,还用的着在他身上废力气么?
所以他死都不开口退婚,又给她看这个,除了气她,分明就是抓着她想退婚的念头,骗她看这本见了鬼的仪礼!
骗子!大骗子!老骗子!
孟清眇把书扔掉,气得心口疼。
古尔卓忙喂她吃下一粒药,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公主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药一入口,孟清眇就觉一股清甜滑入喉咙,极快地压下胸中闷痛,与往日的药大有不同。
孟清眇下意识地想到席郁修塞给她的那只白玉瓶,不由皱眉,“这药不是平时吃的?”
古尔卓眨了眨眼睛,“是皇后娘娘觉得公主之前的药太过苦口,特意让药先生重新配制的,公主觉得哪里不妥么?”
不是老男人给的就好。
孟清眇松了口气,“他的药本宫吃了八年了,自然不会有问题。”
古尔卓顺着她夸道:“药先生人称药神,他亲自配的药,肯定是最好的!”
孟清眇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满身孤傲的身影。
那也是个让人闹心的主,她还是只吃他的药为好。
孟清眇没说话,古尔卓揣摩着问:“先生来了京城,公主要不要见他一面?”
孟清眇示意她把刚刚扔掉的书捡回来,重新一页一页地翻着,“本宫这么忙,哪有时间去见?而且你不怕母后打断你的腿了?”
古尔卓连忙闭嘴。
孟清眇又翻到“天子有令”那一页,莹润的指尖点着那几行字,微微眯眸。
母后说婚书信物在席郁修手里,她就是他的人,那如果把这两样东西拿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让父皇下令退婚了?
刚想到这个,就听到宫人通报,“公主,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前来探望。”
孟清眇指尖一顿,她回宫之初不愿意让人知道,就是不想应付宫里的妃嫔姐妹,现在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些麻烦是躲不掉了。
孟清眇合上书放到一边,正了正色起身,“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