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恭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再次奋起反击?如今她除了这个名不副实的公主身份,已经一无所有。宫中位高权重之人,皇上对她恨之入骨,龙宣太子虽然对她尚有关照之情,可当年一事,他心结未解,终究难再似往日一般亲密无间,况且她要对付的还是他的亲生母亲,她又怎么忍心利用他,让他深陷其中,痛苦不堪!如今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只有太后,可是,东郭丞相一事,太后心力交瘁,恭邑实在不忍心,再让她老人家为她操劳半分!
    她忽然开始想念,当年初入京时,虽然她手中的权利有限,一切都还在筹谋之中,可是,重要之人都在身边!如今,又有谁还能陪着她,护着她?
    不知道太后在佛谒寺是否疏通郁结,不知道龙宣在宫中是否一切顺遂,不知道梅洛儿在南郡是否安康,也不知道她的忠弓大哥是踏入了江湖还是留在了南郡?
    当日为她兴兵为她退守的信陵先生,百花园中苦等的般娇姨,边城的郑元帅,还有蓝蝶子……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牵挂放不下!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心甘情愿放下这一切,困于这一方城池之中只为这一人的?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肝情愿堕落到如此地步?
    她想,是时候该离开了!而这所有的一切,就从她离开秦相府开始。
    她特地选了一个他不在的时间,悄悄离开秦府,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暂时住下。却没想到,第二天秦墨裁便寻了过来!
    他带的人将小小的客栈团团围住,侍卫将客栈砸得面目全非,他就这样冲进房间将她拽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打横抱抱起,侍卫在他的授意之下给了客栈老板一锭银子,秦墨裁一直隐忍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客栈老板的身上,他恶狠狠的瞪着客栈老板道:“这是我的女人,只能住我秦府!你记住,今日你尚且能得到一锭银子的补偿,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让你一无所有,我说到做到!”
    众人议论纷纷不明所以,他转过身来深情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能离开秦府,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强行带回了秦府。
    他说:“我可以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但你必须让我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
    她泪目。
    他言出必行,从此以后,他开始躲着她,很早很早出去,很晚很晚回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他搬去了书房,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甚至连他们以前共同住过的屋子也不曾踏入。他真的如他所说的做到了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恭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就如她所愿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自作主张的避着她,离她越来越远,每天对着小怜泪流满面,心如刀割,根本无心再筹谋其他的事!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堕落是失去他!
    小怜劝她去找他,恭邑心乱如麻,失去他的主动,她已经笨拙到连如何向他靠近都不知道了!况且他们之间,也不一定分开就是不好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朝中传来消息,宣启国与庄源国开战,庄源国固成帝驾崩,太子与慧王叔侄争储,慧王暗中与宣启国勾结,庄源国内忧外患。大扬与庄源国早已缔结盟约,况宣启国狼子野心,此番若放任其乘火打劫攻灭庄源国,日后不断壮大,势必成为扬国的心腹大患。扬皇欲派兵支援庄源国,太子妃自荐前往,却在此时查出喜脉,太子以扬国太子,庄源国女婿的身份前往,朝廷欲派一人同行,而这个人定然是既能助太子帮庄源国太子登上皇位,稳定大局,又能击退外敌,同时还有足够的能力保全太子的智勇双全之人。
    一来二去,这个担子便落到了秦墨裁的身上。
    这一去,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庄源国如今危机四伏,他说无论如何,他希望她能站在安全的地方,她又如何忍心,看他身陷险境?
    恭邑去找他,却听到他和景行的谈话。“此番主动请缨……”
    恭邑脑中嗡嗡作响,她竟不知,这一切原来竟是他一手促成的!她为他担心至斯,他却主动请缨,远离家乡,远离她!
    “墨裁,是不是我不原谅,你便可以走得如此这般心安理得?”
    她是怨他,是和他置气,可她尚难舍难分,他却能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又何况,如今她一无所有,低入尘埃,他在这时候选择离开她,还谈什么守护,谈什么深情厚意呢?
    她独自落泪,他独自强撑。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忽然闯进她的房间,强行将她纳入怀中,他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只要你说愿意,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闯!”
    恭邑试图推开他无果,只能冷言相对。“晚了,如果之前的一切是葬送在我的固执里的话,那么之后的一切,就从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结束!”
    秦墨裁,我们结束了,没有什么比你决定离开更能使我决绝的了!
    秦墨裁紧紧的抱着她,“卿卿,我永远爱你!再陪我,最后一次!”
    他的吻落下来,恭邑奋力逃避,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她只能拼命的捶打他的胸口,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一夜荒唐,抵死缠绵。他起身离开,她背对着他,他说:“卿卿,等着我!我什么都可以认,可就是关于你,我绝不认命!”
    恭邑委屈、不舍,夹杂着有可能失去他的恐惧,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整装离开,她哭了好久。
    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要想着离开?可是,他自请皇命出征的时候就没有给她甚至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跟他走,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事,可是,她身上有永世不得出城的禁令,这一走又岂止是他们两个人的刀山火海?
    恭邑心里怨恨,委屈,难舍,泪水总也止不住的流。小怜来服侍她起床,告诉她,大公子有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恭邑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来不及问缘由,便强撑着身子起身,慌慌忙忙的追了出去。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小怜追了出来,给她系上披风,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马匹牵了出来。
    恭邑怔怔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小怜,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追去一般,一言不发的准备着一切,默默的将她劝上马。
    恭邑孤乘一骑,等她追到城门的时候,只来得及透过重兵把守的城门,远远的看到走在队伍前面的他的背影。
    恭邑情急之下勒紧缰绳,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她慌忙下马,跌跌撞撞的爬上城墙。昔日与皇上的对话犹在耳旁,“……若无圣上允许,至死不再踏出皇城!”
    “……从今以后,你若敢踏出孝都城半步,罪同谋逆!”
    恭邑双手紧紧的抠住城墙上的青砖,目光死死的盯着马背上的秦墨裁。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勇气呼唤他,挽留他。
    她说:“秦墨裁……”,他策马回身,与她遥遥相望。她说:“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他向她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勒住缰绳。她说:“我没想过你会走,可你这一走,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第39章 出城之禁,入城之誓(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