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下意识的想要去喊,可喉咙一噎,这才发现自己失声。
她猛地回头望向夜轩墨,脚下松动的土壤一软,险些没有栽倒下去。夜轩墨于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将她扶稳,轻轻地摇了摇头:“先稳定十八层地狱。”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地狱崩塌,苏锦也分的请轻重缓急,便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夜轩墨神情凝重的像是霜冻万载的冰山,他望着光芒圣洁的三件圣器,半晌道:“这一次地府之变,怕是要惊动不少的人。十八层地狱想要彻底稳定,本府君的法力也不够。”
“你就直接说,要怎么办就完了!此时因我而起,就算是不能因我而终,我也会尽量想办法去弥补。”苏锦急切道。
而今都已经是生死一刻的时候了,夜轩墨还这般吞吞吐吐,苏锦自己都要急疯了。
若不是不能,她都想在现在撬开夜轩墨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虚空中的阵法渐渐聚拢着裂开的地狱,夜重华手上发力,对苏锦道:“集四件圣器之力,可上穷碧落下黄泉,甚至是颠覆整个三界。花想容只拿到了三件冥府圣器,也好在力量释放的不完全,现在想要阻止十八层地狱继续开裂,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花想容与生气剥离。”
只是剥离圣器么?那还好办。苏锦自告奋勇的站出来:“那我去。”
“圣器周围力量的镇压,就足够你拿出一件东西,否则便会瞬间被压成粉末,本府君和你一起去。”说着,夜轩墨也不等苏锦答应或是不答应,直接揽着她的腰,向着十八层地狱之内落去。
强劲的罡风吹得人鬓发皆乱,苏锦却片刻不敢闭眼,一直直勾勾的望着三件圣器的位置。
眼看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苏锦与夜轩墨相视一眼,同时大头朝下的向下坠去。
风烟之中这范围极小的真空,正好容得下两人的下落,二人只是一眼,便极有默契的一人捏住了一剑圣器,同时向结界外丢去。
夜轩墨的斩魄刀,苏锦的拒灵谱,在同一时间飞出,插在了夜轩墨所设阵法的阵眼之上。
便闻一声巨响,开裂的十八层地狱,就这样向两侧歪斜着的定在原地,不再倒塌。
“成功了!”苏锦一声欢呼,还没等高兴,整个身子被一阵强劲的吸力向后拉扯着,拽入到了黄泉之镜中。
而随她一起进入的,还有同时在风流眼中的夜重华。
花想容的黄泉之境,就在二人的眼前缓缓铺陈开来。
九华山上,花灼灼,叶蓁蓁。翠色的树叶迎风招展,洒下大片的阴凉。
花效骑着自己的小毛驴,一只手握着书册怡然自得的走在小路上,摇头晃脑的默着诗文。
天气热的很,苍穹之上毒辣辣的太阳像是要将人晒掉一层皮去,着实是天公不作美。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解下毛驴肩上的水囊喝了一口:“心静自然凉,古人诚不欺我啊。”
不过很多时候,古人说出来的屁话,根本不能当做解救人与苦难之中的灵丹妙药。
翻过半个山头之后,花效便有些笑不出来了。水囊里的水早已经被喝干,两侧又没有什么小溪能够容自己灌水,这样大的日头,走下去定是要出人命的。
花效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钱袋子,咬了咬牙,还是走到茶舍花了两枚铜板,给自己的水囊灌上了满满的一壶糙茶。
朝廷规定五里一岗,十里一亭,只是朝廷的人看的不严,这些岗亭早已经被有心之人占领,做起了自己的小生意,连口免费的水都不能给路人喝。
花效坐在凳子上,小口呷着茶:“若是我考上了功名,定要将这些硕鼠全都踢下台去。”
连喝口水都要付同伴了,这是哪儿来的道理,朝廷花钱打的这些水井,可有一口写着个人的名字了?
他越想越是气,愤愤的扭上水囊的盖子,骑上小毛驴继续上山。
“小郎君!你满些行,小郎君!”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花效顺势一拉缰绳,回头望向跑的气喘吁吁追上来的茶铺老板,声音有点委屈:“老板,我付过铜板了啊。”
“付了付了,小老儿知道,不过不是这事。”老头追上来,牵着他的缰绳气喘吁吁的说:“小郎君,这山可上不得,你还是绕条路走吧,这山上山匪闹的厉害嘞。我看你是个读书人,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花效年轻气盛,哪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笑容满面的绕开了老者:“这世间邪不压正,我到要去看看,哪里的山匪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