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府之中,没有哪个渡魂使是真正干净的,就如血游,亦有自己不能抹去的执念。
而花想容,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纯臣。他只想保命,夜轩墨予她安稳,他便可以给夜轩墨卖命,不做她想。
苏锦答应下来,转身走回房中。
蝶妃是死是活,好与不好其实与她都没什么关系,苏锦乐的看孟千佑的女人都不得善终。
房间昏暗,未掌烛火。苏锦的功力大涨之后,视力也随之好了不少,就算是不用掌灯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是以刚一回房,尚未关上房本,便发现了坐在桌边的黑衣人。
“谁!”苏锦低声低吓,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阴阳钉已经抵在了指缝中,执在身前防身。
黑暗之中静坐的人起身,转过身来应道:“进来,关好门。”
那张脸,不正是夜轩墨么?
苏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不速之客,原来是阎君大人亲自来了。
看来这一次,皇城中的事情牵扯不小。苏锦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关好门走进来,掌了一支红烛:“阎君大人怎么来凡世了?大人伤还没好,还是在冥府多养伤才是。”
她这是在关心他,还是在告诉他不要来多管闲事?
夜轩墨站在原处想了一阵,心中无解便也不再纠结于此时,直接回归正题的开口道:“七月百鬼夜行,就算是本府君也阻止不了冥府鬼魂返回阳间,你和花想容留意一些,这些冥鬼若并未作恶,便不用管它。若有扰乱阴阳两界秩序者,尽早报告给本府君收归冥府。”
苏锦眉梢挑了挑:“阎君不应该是找花想容说么?毕竟花前辈才是阎君最忠实的下属。”
她这是,因为自己派了花想容来监视她的行为而在使小性?
一时间,夜轩墨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该说她什么好。
“你与花想容都是本府君的属下,怎么,你想抗命不成?”夜轩墨问道。
好吧,他是上司,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苏锦自然知道自己不该和夜轩墨怄气,冥府卷宗堆满了案头,夜轩墨固然不是来凡世看风景的,想来百鬼夜行也是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既然人都来了,不用白不用。
正好,蝶妃的事情,苏锦也正是一头雾水呢。
苏锦将之前在蝶妃寝宫中,看到蝶妃的行为重复了一遍,又问道:“阎君大人可知,蝶妃一直恐惧的是什么人?”
“冥府不可能监视到凡世的每一个人,功德簿上,也只会显示人的生平,并没有那么详细。”夜轩墨坐在椅子上,手中凭空幻化出一册书卷来。”
世人皆知,冥府有两大奇书,一为功德簿,二为生死簿。
生死簿,主要记载的人的性命与生卒年,只要用阎君手中的判官笔勾掉性命,生人便阳寿到头,由鬼差勾走魂魄转世投胎。
而功德簿,则是记载着人的一生生平。
所做善事恶事,功过皆有功德簿一一显示,纵使是通天的能力也逃不开功德簿的法网恢恢。
若是苏锦没记错的话,她与夜轩墨住在天柱山的那些日子,翻阅的典籍之中记载冥府有两大鬼司,阎君主掌人生死,而判官主管人功过。
可而今的幽冥地府,就只有阎君一人,不见判官行踪。
两大奇书,也一直是由夜轩墨一人掌管。
功德簿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苏锦走过去,便见原本一字不存的天书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而蝶妃的生平就这样一一展现出来。
功德簿上只会显示人已经经历过的生平,未来却是没有显示的。
自出生,到成长,再到入宫为妃。蝶妃娘娘的一生过的也算是安稳。唯有一处,苏锦看着不是很对。
她伸手一指,白皙的指尖往日被红莲之火灼烧烧坏的位置已经完全愈合,入眼又是一双柔夷玉手。夜轩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为那只手吸过去,甚至有些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陈蝶,丁亥年生人,貌丑。”苏锦捏着下巴皱起眉头:“这蝶妃我是见过的,容貌上佳身有异香,颇受凡世的皇帝宠爱,又怎会是貌丑之辈?这功德簿上记载的生平,会不会出错?”
“绝不可能出错,功德簿乃是冥府圣器,自然不可能出错。”夜轩墨开口道。
苏锦拧起眉头:“那有没有可能,蝶妃自幼便被掉包了?现在在宫中的蝶妃娘娘,不是功德簿上显示出生平的陈蝶呢?”她阴恻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