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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舒的朋友很快跟乐队成员聊熟了，吃完饭大家又打了会儿牌，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林天阳和代舒站在电梯门口送走他们，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室狼藉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代舒坐了几秒钟，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我来收拾。”
“不急。”林天阳伸长腿，挡着她出去的路，“休息一会儿。”
“盘子要先刷了，不然不好清洗，屋子可以明天再收拾。”
林天阳两条腿都伸直，仰头看站着的代舒：“休息会儿，好么？”
他这次用了疑问句，代舒不知道如何拒绝，坐回去：“好。”
林天阳躺靠在沙发上，神态放松，拿出手机来放音乐，歌单里都是些经典老歌。
屋里只有音乐，代舒也像他那样倚靠着沙发，暖熏熏的有些困倦的感觉，跟他肩并肩地听歌。
直到导演从小书房里出来喊了“收工”，她才从状态里抽离出来，往旁边挪了挪坐直身子。
林天阳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代舒几次看向他，终于开口：“收工了。”
“嗯。”
“下午在厨房里，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真的觉得你懂歌，你唱歌好听，不是说反话。”代舒解释，“真得好听。”
林天阳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没接这话茬，反倒提起另一件事：“助理找到了么？”
“……没呢。”
“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我让我经纪人帮忙留意，有合适的告诉你。”林天阳瞥了她一眼，“走吧，不早了。”
房间里的设备被工作人员们一趟趟的搬走，代舒看看他，再看看门口等着的他的经纪人，撸起袖子很认真地说：“你先走吧，我把厨房收拾完再走。”
她这么积极，林天阳先是想说有工作人员会收拾，又想说帮她一起收拾，最后看见mary等得不耐烦了频频望过来，才把手机放进兜里站起来，道了声“再见”先离开了。
至于代舒是真的要留在那里收拾厨房，还是随便找个借口不跟他同行，林天阳不得而知。
刚上车，林天阳便跟mary提助理的事情：“姐，前两天你说有个不错的助理是吧？”
“嗯，一个姑娘，心挺细的，明年毕业。”mary业务繁忙，拿着手机跟不知道哪个老板在谈生意，还要分心回林天阳的问题，“小郑走了以后你们一直缺帮手，我也没空天天跟着，还是得再找个助理。我倒是想再找个会摄影的男孩，没合适的，姑娘也好，姑娘心细，照顾你们日常生活更贴心。”
“姐，你问问这姑娘愿不愿意给代舒当助理吧，愿意的话工资双倍，一份从代舒那里拿，我这边再补助她一份。如果以后代舒没什么活动通告了，那姑娘还可以回我这边干活。”
“去谁那儿？”mary跟人发着语音，太震惊了把这话也给发出去，慌张地撤回消息，把手机放下，严肃地看着林天阳，“什么情况？话说清楚。”
“没什么情况，代舒在找助理，她没这方面的资源，我怕她找个乱七八糟的人。你看得过眼的人总归靠谱些，从我们公司这边过去的，以后说不定还得回来，应该不会乱说话。”林天阳为了打消mary的疑虑，尽量说得很功利，“毕竟我跟她以前有些关系，她身边的人还是找我信得过的才好。”
mary冷哼一声，识破他道貌岸然的理由：“得了吧，你什么心思真当我不知道呢？就是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录节目怪可怜的是吧？还两倍工资，啧啧啧，款爷。”
她虽然这么说，却也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应酬下来：“回头我问问那小孩吧。”
“谢谢姐。”
“你呀，把心思放在唱歌上，别让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儿浪费你脑细胞，我把你们从日本那小酒馆挖出来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要在更大的舞台给更多人唱歌，还有三个多月就巡演了。”mary想到今天看到的收视报告，对乐队的人气还是很有信心的，“别跟他们掰扯什么真摇滚、伪摇滚的，又不是要去写理论书还得一字一句的下定义，我就是个听众，只要音乐好听就行。再说了，什么叫好音乐，什么是烂音乐？大街小巷都放的歌，再口水再难听，听得人多了，听得次数多了，都会唱了，就总有喜欢的人。”
她甚至还安慰了他一句：“放心吧，公司的这个宣发已经跟上千家洗头房展开合作计划了，占领了理发店的大喇叭就等于占据了乐坛的半壁江山。”
“噗——”林天阳哭笑不得，跟经纪人道了声谢。
到家的时候其他队员已经睡了，前几年做夜场挺伤身的，这些家伙现在都不爱熬夜，没工作尽量早睡。
他放轻了步子，洗澡，换衣服，坐在饭厅的小桌子上喝酒。
明第上厕所的时候路过客厅，看到他没说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从自己卧室里拿了袋苏打饼干扔给他：“别光喝酒，伤胃。”
他道了声谢，其实只有一罐啤酒，喝完了就没再喝了。
他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只是有时候心烦意乱，总想着暂时麻痹自己一会儿，放空一会儿。
大概就像代舒爱吃辣一样。
林天阳以前很少去关注粉丝的评论，也不怎么和他们互动，他认为这些人喜欢他或者讨厌他都没什么道理，他们听他的歌、听他的演唱会他会感谢人家掏钱了，至于其他和音乐无关的个人生活，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跟他们报备。
可是听了mary的话，想到自己现在有一半的衣食父母可能是在发廊洗剪吹的时候和他一起摇滚的，他忽然觉得应该看看那些骂他们新专辑不好的声音里，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把对理发师的怨念也加在乐队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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