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皓静静的听庞将军诉说他那悍妻,其实想想也是这个理,就像他父皇三宫六院的,其中又有几个女子是真心待他。不由得极为想念远在京城的妹妹们,从小就相依为命了十几载,从未试过离开她们那么久,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虽知以衿儿的能耐,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念。正要入睡时,又想起了今天这个女子,而且还有她身上的那一股子女性幽香总在身旁围绕,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
第二日,皇甫子皓正想去看望那名女子,却看到她的丫环已先找来了,说是她家小姐要向他辞行。
皇甫子皓有点诧异的跟着她进入了营帐里,看到小姐已一洗昨日的狼狈,头发已梳理整齐,重新穿戴一新,正坐着笑看他道:“公子,小女子正准备向公子辞行。”
“那么快就要走了吗?”皇甫子皓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
“小女子正是要去走访亲戚才会遇上这伙匪盗的,现在既已得救了,自是要赶路前往亲戚家,以免亲戚担忧。”那个女子的笑容里有点歉意,原谅她不得不对他撒谎,庆嬷嬷昨天就和她说,出了这种事,自是不能到处张扬自己的身世,以免被人知道她曾被俘虏到山寨去,这样会有损她的清誉,而且还严厉的告戒她切不可告诉他人她的名字。
皇甫子皓也不好意思出言阻拦她,毕竟他与她只是萍水相逢。遂笑意道:“小姐一路上小心,冲州这处的匪乱是平息了,可是上路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小女子知道,多谢公子提醒。”
小翠与庆嬷嬷两人走了进来,准备扶起小姐就往外走,皇甫子皓似想到什么,上前拦住她们道:“对了,你们身上带有银子吗?”
小姐道:“多谢公子关心,庆嬷嬷之前有把银票偷藏了起来,有些并没有被匪徒抢走,而且我们家尚有几个家奴这次也幸免于难,所以公子无须忧心。”
皇甫子皓惟有拱手道:“小姐保重。”
那小姐也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
随即出了营帐,坐上今天才买来的马车,皇甫子皓看到她们连马车都在一天之内准备妥了,而且还有几个家奴坐到马车外,鞭子一挥马车起程了。
皇甫子皓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离,心里片刻间空荡荡的,瞬间,他牵过了身旁的一匹马骑了上去,朝那已远去的马车而去。
那辆马车上的人没想到他会追了过来,就停了下来,小姐掀起窗帘看着皇甫子皓,扬起了一抹笑意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语气中有着一丝雀跃。
皇甫子皓也为自己的鲁莽之举而有点汗颜,于是笑着道:“我只是想送小姐一程。”
“多谢公子。”那小姐还是有礼的道。
马车又再度起程,这次皇甫子皓没有再追去,而就在擦肩而过时,那小姐从窗内往他的手中塞了一样东西,皇甫子皓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脸,而没有留意她塞了什么东西给自己。
反而是一旁的庆嬷嬷看到,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带着一丝怒气的看着小姐。
小姐一直从窗口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皇甫子皓,两人就这样互相张望着。
皇甫子皓突然想起幼时曾读过的一首诗: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藏。
直到马车已走远,再也望不到了,皇甫子皓才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看向手中的物品,那是一条手帕,上面绣有一枝红梅,在角落处用红线绣了两个字,轻轻的念出:“如梅。”她的名字吗?遂收起这条手帕转身返回营地去,一路上有着一种叫做惆怅的情绪萦绕心间。
马车内庆嬷嬷抱怨道:“小姐,你怎么能把绣有自己名字的手帕给了别人,这次被掳好在那群匪徒还没有找着时机来羞辱小姐,所以才能幸免于难。可是如果有人知道你曾被掳到匪寨去,那样老太爷定会发怒的,而且这次小姐进京是为了遴选御女。”
小姐对于庆嬷嬷的抱怨充耳不闻,她很想让他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这样而已,她也知道他与她可能终身不会再相见,这是她的私心,她不想让他就这样忘了她,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里是充满着又苦又甜的滋味。
小翠却道:“庆嬷嬷,不碍事的,那条手帕小姐并未绣上姓氏,没人会知道小姐是应太师的孙女,而且那位公子看来只是一般的将领,应该不会再与小姐见面了。”
庆嬷嬷还是担心的道:“但愿如此,不过看那公子也是正派之人,应该不会拿着小姐的清誉开玩笑。”末了,又叹道:“唉,那位公子的长相英俊,而且周身贵气,看来出身也应该不低,如果不是小姐这次要入宫遴选御女,与小姐也是顶顶相配的。”
应如梅,是她的名字,她很希望能听到他喊一声她的名字,可是她却要入宫遴选御女,他们注定了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眼神不禁黯淡了下来,他们注定了终身无缘。掀起车窗帘,张望着一片荒芜的景象,现在她的心也一样,入宫不是她的心愿,可是身为家族的女儿就得听从家族的安排。
返回冲州州府后,庞将军向朝廷上书请求开仓赈灾并且宽恕冲州这次做乱的灾民。等了好一段时间,皇帝的旨意才下达到了冲州,恩准了庞将军的请愿,而庞将军与皇甫子皓又在冲州安置那些灾民,让他们各自回到家乡。
皇甫子皓望着依然没有一滴雨水的天空,心里不禁在发愁,光靠开仓赈灾,解决不了问题,没有雨水就不能春耕,那样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庞将军走近他的身边道:“皇子无须太过担忧,老天应该会给人民一条路走的。”
皇甫子皓道:“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了,凤江不经过冲州,不然引凤江之水也能解燃眉之急。”
庞将军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没说出口的是,工部引凤江之水灌溉周围州县的水利工程修了六年都未见成果,要不然现在也不会为可能的大旱之年的到来而如此忧心。
不过这个将军为人是极为爽朗的,于是他再度笑道:“皇子忧心天下臣民自是好的,可是这也不是忧心就能解决的问题。对了,圣下已下达旨意让我们回泛京了。”
皇甫子皓听闻庞将军的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说出来已大半年了,是该回去了,极为想念在京中的妹妹们,不知能不能赶在花朝节前回到京城?也不知那叫如梅的女子是否顺利的到达了亲戚家?
手无意识的抚上胸口,那里有一条绣着红梅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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