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屋子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依云脚步一顿，反身过去，锦栖摆摆手，示意依云不要管。
锦绵也拉着依云的手，依云拨开锦绵的手，“若我今日不进去，我怕来日，自己会后悔。”
“萧然儿！”
君帝怒火重烧。
皇后静静站在一旁，脸上面无表情。
地上碎裂的瓷片，告诉依云方才听到的声音，不是在做梦。
“谁叫你进来的？”
“滚出去！”
君帝一看依云进来了，神色稍微清醒一点，但脸色依旧不好，萧家人，真是好样的，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跪在地上求饶。
“云儿？”皇后讶异，锦栖怎么不拦住这孩子，“无事，你也倦了，先回去歇息，申时一刻，再过来，我再教你别的。”
依云听见这话，不退反进，扶着萧皇后的手臂，她在发颤，自己没看错，陛下倒底对她做了什么？
“娘娘，云儿有一个问题，还是不懂，想再问问娘娘，娘娘可否等等再睡？”
萧皇后：……
依云一打岔，君帝彻底冷静下来，盯着萧皇后，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还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
“陛下！”
“陛下可在屋内？”
门外传来高公公询问锦栖的声音。
“在的。”
高公公进来，哎哟，这是怎么了？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启禀陛下，是张大人，有急事，现在正在两仪殿候着呢！”
君莫视线扫向高公公：“张言之？他怎么还没回去？”
高公公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哎哟，怎么摔得又是青花瓷，这下要到哪里去找一份青花瓷给皇后娘娘换上？
“张大人说事关两国之事，需与陛下亲自相商。”
君帝一闻，抬腿避过碎片，腿刚抬出门槛，又一停，回头对高公公道：“记得去内务府，给皇后这里换一套青花瓷器。”
……
“锦容！去本宫的小库房，拿一套湘竹茶壶来。”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君帝并不停，只是嘴上抹了一丝微笑，这是与朕杠上了？
“萧姨！”依云惊呼一声，扶着萧皇后坐到炕上，萧皇后挤出一丝笑容来，安慰道：“姨无事，你别紧张，只是站得有些久了，这把身子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才站这么一小会就不行了。”
“往后，萧姨也不知道，能护你到几时，云儿还需尽快学习。”
这般言语，这般落莫的神情，这般如同交待后事的情景，让依云鼻子一酸，母亲过世前，也与她有过这样的对话。
母亲对她一直都很严厉，少有慈母的时候，那段对话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也有这样柔弱的一面，她一直都以为，母亲是比父亲还要高的高山，永远坚强不催，一辈子都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