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面色不好，铁青的脖子突突冒血筋。觉得顾婷婷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刺眼，那张脸都在跟他作对似的。
齐亦懒倦地靠着椅子，带着一股子天然的疏离。
顾婷婷抿抿唇，啊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瓶酸奶，她手臂细长，伸直了之后刚好抵达齐亦的胸口。
“喝酸奶？”
“……”
杨浩再也不能忽视了，他猛地从桌子上挺直背，唰地转来：“你为什么不问我喝不喝？”
顾婷婷：“……？”
“你有那个名单吗？”齐亦挑挑眉，淡淡地说了一句。
“啊，有，”顾婷婷把酸奶放回自己桌子上，转过上身去书包夹层里找。
作为英语课代表，点名检查作业帮老师的忙是常有的事，名单肯定有，但是不是刚开始的那张就不确定了。
“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就给了我一张。”顾婷婷的手指甲涂着刚上色的大红色指甲油。
杨浩还以为顾婷婷是真的变了，期末备考的时候，她一反以往的常态，脸不洗牙不刷就往教室里跑。
考试之前抱着一大撂卷子做题的人是谁？？
考试结束还没一个小时就涂了指甲油，妆容精致。
她桌子旁边，一叠卷子的边角残緣都几乎沾上粘腻的某种化学挥发性溶剂。
味道钻进杨浩鼻子里，散开到心脏，突然狠狠地不舒服起来。
杨浩突然就发了火，野蛮暴力地把那张纸扯过来。
“……”
“不给！”
顾婷婷手里的纸片被抽走，猝不及防，让她一瞬间尬在原地。
气氛就很微妙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婷婷觉得杨浩现在的样子……像个妒妇，深闺怨妇，带着极其明显的酸臭味。
寻寻觅觅，冷冷凄凄，凄凄惨惨戚戚。
一位久居闺纬的少妇苦苦等着自己的良人归来，可没想到，迟迟未回的官人，却带回了另一个女子。
心爱的人成了负心汉。
原配大发雷霆，恨不得一把砍刀宰人吃肉，好宣泄自己忍了多年的冤屈。
齐亦用舌头抵嘴唇，移开眼神，似乎包容着他的不可理喻：“行，我不用。”
原配杨浩：：“……”
齐亦要是据理力争，非得把名单要过去还好。
这么一退让，杨浩更是心里乱作一团。总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本来他也是在没事找事。
班主任说按名单换位置的时候，顾婷婷的眼皮就开始跳。现在心情又被杨浩这么一闹给点燃，直接脱口而出：“你抽什么风？”
杨浩憋半天。
才憋一句：“我看看名单不行么？”
你还委屈？
顾婷婷简直要被气笑了。
齐亦没看杨浩，低声地问了句：“你帮我看看最后一名是谁？”
“干啥？”
“想知道我同桌是谁。”
杨浩不情不愿地看了眼，又吞吞吐吐地说：“卫维。”
“……”
杨浩心想，这人真倒霉，跟齐哥坐一块不冻死就是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