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你?”马陆实在忍无可忍,打断对方的音乐热忱,“没事念什么经啊。”
戚成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山药,送进嘴里,嚼了嚼,口齿不清道:“谁念经了,我在唱歌。”
“好好的唱什么歌,你要去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啊?”
“不是。”戚成木拿过饮料喝了口,“有人让我唱给她听。”
“谁啊?”马陆不由皱眉,“该不会是陈淼吧?”
戚成木不置可否。
马陆哎了一声,“你没吃错药吧,真看上她了?”
戚成木挑着盘子里的青椒,答非所问:“你不觉得她很好玩吗?”
马陆郁闷了,“她话都不讲,哪里好玩了?”
戚成木要笑不笑,“你和她说话,永远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成天到晚胡说八道,多好玩啊。”
马陆嘴角抽搐,“我看你是疯了。”
戚成木活动了下脖子,认真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啊,我老感觉在哪里有见过她,说不定以前是一个学校的,你有影响吗?”
“没有。”马陆从嘴里拔出一根鱼刺,“她东浦八中的,我们蔺安三中的,隔了两个市,哪有什么交集。”
马陆苦口婆心地继续劝道:“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了,你看看她,阴阴沉沉的。我告诉你这种人最可怕了,万一像网上报导的那样,她发现被你骗了感情,到时候捅你一刀或者给你泼硫酸可怎么办?”
戚成木乐了,“那正好,提早结束。”
马陆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这次要去呆多久?”
“一个星期吧,假都请好了。”戚成木吃饱喝足,打了哈欠,“我又可以躺着睡觉了,啧啧,瞧瞧你们,多悲催,还要上课。”
马陆看着他,笑不出来,“我等会儿跟你一块去。”
“不用啊。”戚成木坐着椅子扭来扭去,“肉麻兮兮的。”
——
陈淼在食堂里买了一个香菇青菜包和一杯豆浆,不急不缓地边吃边往车站走去。
早上九点的公车站里,围着一群六十七十岁的老人家,用方言在聊天。
陈淼不是本地人,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有老人家同她说话时,她就笑着回几个“嗯”。
可能是周末,136的这班车上没有多少人,陈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她第一时刻就把窗户给推开,凉凉的风带着汽车尾气飘了进来,不算好闻。
陈淼把额头抵着前座的椅背,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了。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陈淼睁眼时,车上响起了“136提醒您,市第一医院到了……”
陈淼赶紧拿起包,下了车。
医院的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无论哪一天,这里都浸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和轰隆隆的人声。
陈淼习以为常,老老实实地排队挂号,等电梯,然后上了最顶楼。
最顶楼是精神科。
陈淼没有骗吴静怡,
她真的有点毛病,不过她认为自己这毛病并不害人,只是会让她不快乐,偶尔反应迟钝,失眠。
这场病来得漫长且悄无声息,好像是从三年前开始,陈淼就发觉自己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