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你没事吧?”
“宋律师,我真的好难过,感觉自己痛得快要死去,没有人能帮我,谁来救我……”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我没有挂电话,抓起电脑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连鞋都来不及换,我怕我过去晚了,周宝丽真的就在痛苦中做出傻事。
“告诉我,你家地址。”
“侨福路……未央小区8号302……”说完,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揪扯我的心脏。
我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未央小区,车子开到8号,下车便直奔302。
门是半敞的,一推门,一个黑影突然扑向我,紧紧搂着我的腰。
我尴尬地把双手抬起来,这个感觉似曾相识。
“我好害怕……”
“怕什么?”我问。
“我怕遭到报应,不……我是个合格的姐姐,我没有做错。”
“你已经尽力了。”我安慰她。
“我好害怕,害怕他会怪我这个姐姐。”
“你尽力了就好。”
“宋律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弟弟走了,他真的走了……”
“走了也好,从此没有病痛,你该为他高兴。”
“是啊,他比我幸福,黄泉路上有伴,在那边还可以跟父母团聚,而我,孤单一人活在这世上,我真的好痛苦,我恨不得跟他一起走了。”
“你怎么会是孤单一人呢?你有朋友啊。”
我觉得哪里有点怪,但是说不上来。
我抬了下头,客厅茶几上摆了一张年轻人的遗像,点了两台蜡烛,还摆了三盘水果。
周宝丽终于松开我,请我进屋坐。
我坐到沙发上,刚好对着周宝丽弟弟的那张遗像。小伙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笑得阳光灿烂。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他应该有着美好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却提前被病魔切断了人生。
周宝丽早在市郊给弟弟置办了一块墓地,听她说,弟弟周保亮查出病时要求死后葬在那边。公墓另一边是红枫林,也是小可乐被害的地方。
周保亮下葬那天,只有我跟周宝丽两个人在,下着朦胧的小雨,好像是逝者对尘世的不舍。
周宝丽对着周保亮的遗像说:“能为你做的都做了,连房子也抵押了,但愿你别怪姐……”
我不明白周宝丽为什么会自责,她能为弟弟做的都已经尽力了,应该问心无愧才对。
周宝丽处理完弟弟的后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我家。
母亲一直在问:“宝丽什么时候来?”这话每天重复几遍,我都烦了。
我有种朦胧的感觉,如果周宝丽再来,一定是向我辞行。这个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大概一个星期后,周宝丽真的来了,站在门口没进屋,她告诉我们,她要去南方。
母亲当即脸色就不好看,拉着周宝丽的手进屋,“怎么要走了?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阿姨,我想换个环境,近年来为了弟弟的病,一直都没有远走,现在弟弟走了,少了牵挂,想出去看看。”
“想出去又不急于一时,你跟修言好好相处,年底把婚结了,然后两人再一起出去走走,到时候去国外也行,只要你想去,我不拦着。”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