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思性地敲了下门，他回头看我，露出无奈且尴尬的笑容，“什么时候来的？”
我抬腕看表，告诉他：“半个小时之前。”
黄涵敛去脸上的负面情绪，起身问：“喝水吗？”顺便拿着他自己的茶杯去加水。
“不喝。”我说。
黄涵把加满水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收拾桌面材料时，抬眼皮瞥了我一下：“说吧，看你这样子，是有新发现。”
我摸摸脸开玩笑道：“有这么明显吗？”
“嗯哼。”黄涵干脆先不瞎忙活，托腮看着我。
“你帮我调查一下祁佑天的户籍信息。”我说。
“调查祁佑天的户籍信息……为什么？”
“祁佑天可能是叶锋同父异母的兄弟。”
黄涵的反应跟钱宝宝当时一个样，先是一愣，后又震惊得嘴巴微张，“宋律师，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我把梁律师的话照搬过来，黄涵听完，往椅背上一靠，两眼望着前方，思考片刻，道：“这么一说，祁佑天是有作案的嫌疑。”然后去门口把李小牧喊了进来，“李小牧，你去派出所把鸿程集团祁佑天的户籍资料调取过来，马上。”
“得令。”李小牧事不迟疑，任务接到，马上去办。
“如果幕后指使是祁佑天，那朱盛昊和冯勇刚低价购置豪华别墅的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宋律师，你说祁佑天跟叶伟豪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很有可能。祁佑天和叶伟豪也是堂兄弟，我现在就怕他们是合伙作案。”
“从钱宝宝的描述来看，案发前很平静，说明凶手是和平进入叶锋家。然而朱盛昊和冯勇刚之前对叶锋进行过威胁，我想叶锋是不可能让这样两个男人和平进屋，我推断，当时一定是有熟人在场，而且是熟人先敲的门，然后在叶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行凶者伺机进入。”
“你说那个熟人会不会是叶伟豪？”
“我是这么认为的。”黄涵认同。
李小牧办事的效率极高，一盏茶的功夫就把祁佑天的户籍信息调查得一清二楚。
祁佑天，曾用名叶莺哥。
黄涵生气地拍桌子：“原来是口十叶，我还以为是夜晚的夜。”
“目前算是清晰了，叶莺哥，也就是祁佑天确实跟张青田和孙乾有来往。张青田和孙乾恐怕就是受他指使去杀朱盛昊和冯勇刚。”
“现在除了冯勇刚以外，没有证据证明祁佑天的作案嫌疑。冯勇刚必须马上归案。”
“对了，锦华园和富华庄都派人把手了吗？”我问。
“分别派了两名警员蹲守在朱盛昊和冯勇刚的家中，我甚至想过，有一天冯勇刚会不会突然潜伏回来？”
“我认为还得继续搜查朱盛昊和冯勇刚的家，关于叶家案，他们多少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否则，幕后指使为什么要杀他们灭口？一定是担心秘密会泄露出去。”
黄涵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套在身上，“走，我们先去富华庄，再去锦华园。”
车子还没进富华庄大门，那个叫小黑的年轻人突然从树荫下冲过来拦住我们的车，然后趴在驾驶室外，问：“宋律师，黄警官，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你这小子还不错嘛，知道关心老板的案子，上车吧。”黄涵说。
小黑爽朗应声，然后麻利地坐到后排。
黄涵扭头问他：“你跟朱盛昊多久了？”
“快三年了。”小黑掰着手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