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佳佳不以为然地看着我，她的小心思，我看不懂。
我们在会见室等了十来分钟，看守所的民警终于将顾燕生带了出来。
这是我和顾燕生的第二次见面。
他穿着一件带有编号的黄色背心，呆呆地站在铁栏那头看着我。
他眼窝深陷，满脸的胡渣子，看上去不像是比我小六岁，更像是比我大十岁的人。
三年前，也就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阳光利落的好青年。
一身白色衬衣配西裤，把一米七五的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他皮肤白皙，笑容和善，跟现在相比，判若两人。
顾燕生情绪激动地挣脱民警的手，他促步上前，一把抓住铁栏，瞪大眼睛问我：“你是我爸妈请来的律师？”漆黑的瞳孔中，仿佛燃起一重希望的火焰。
“顾先生，你先坐下。”我说。
在顾燕生眼里，我只是他父母请来的律师，他好像并不记得曾经见过我。
“顾先生，我是丰正律师事务所的宋修言，受你父母的委托担任你的辩护律师，这是我的搭档汤佳佳。”我向顾燕生说了句很官方的话。
顾燕生双目含泪，他语无伦次地说：“宋律师，帮帮我……”他低着头，双手因为抽泣而颤抖不定。
“顾先生，你先不要激动。”
顾燕生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我：“好，我克制情绪。宋律师，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是被冤枉的。”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千万不能有所隐瞒。”我很严肃地提醒他。
顾燕生连连点头，他端正坐姿，安静地等待我的提问。
“你和被害人徐美琪是什么关系？”我注视着他脸上微不可见的表情变化。
“我……我和她没有关系。”顾燕生支吾着说。
我皱着眉，脸色依旧严肃：“顾先生，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关系到你的定罪量刑、自由与否。”
顾燕生紧握双手，我发现他额头渗出了汗珠，他很紧张。
“顾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和被害人徐美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再次提问。
“她是我表弟的女朋友。”顾燕生回答。
“那你和被害人徐美琪有过往来吗？”
顾燕生摇摇头：“没有。”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顾燕生改口：“我和她见过几次。她在美胡同兼职做服务生。”
“美胡同？”原谅我在这个城市长大，居然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是一家咖啡厅的名字。”顾燕生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