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厦门前的台阶上,忽然有种迷茫的感觉。
我看着远处一对年迈的夫妻朝这边走来,他们相互搀扶,步履蹒跚,上来就握着我的手打听:“小伙子,你可认识一位叫宋修言的律师?”
我点头,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老阿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宋律师现在在事务所吗?我们可以去见他吗?”
“叔叔阿姨,我就是宋修言,请问您二位是?”从他们的着装打扮,我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啊,你就是宋修言律师?”两位老人家对望一眼,老阿姨老泪纵横:“宋律师,我们是顾燕生的父母,听静雪说,你已经答应帮我们,我们老两口就是专程来感激你的。”老人家说完,把一篮子鸡蛋往我怀里塞。
“叔叔阿姨,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
我拎着鸡蛋,领着老两口去了对面的茶馆。
顾燕生的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在我印象里,顾燕生也是这样老实的人。
“宋律师,我儿子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们老两口在此求求你,救救他吧。他从小心地善良,连鸡都不敢杀,家里养的猫死了,他都要心疼好几天,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做杀人分尸的事,我不相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相信我一手教育的孩子会是这么残忍的人。”
顾燕生的父亲声音沙哑,看得出来,他这些日子没少求人。
“叔叔阿姨,我会尽力的。”
“谢谢,谢谢宋律师。”老两口感恩戴德地说。
我突然觉得,接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地为了白静雪,顾家父母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更是责任。
“您二位现在住哪里?”我问。
顾燕生的父亲回道:“我们老两口暂时住在儿子的未婚妻家,搭地铁四站路,很方便。”
他们好像还不知道白静雪和顾燕生分手的事实。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老两口才会委托白静雪帮忙找律师吧。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委托协议书》拿出来让老人家过目,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可以签字。
应该是第一次接触这类的文件,老人家看得十分仔细。再三确认无误后,顾燕生的父亲终于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顾爱国。
“叔叔,您身份证带了吗?”
“随身带着呢。”顾爱国从荷包里拿出身份证交给我。
我请他们稍等,然后拿着身份证去隔壁复印店复印了一份。
“叔叔阿姨,既然您二位住得不远,那我们联系起来也就方便了。我先把材料准备齐全,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可以申请会见顾燕生。”
“太好了,宋律师,那就拜托你了。”
送走顾燕生的父母,我看到正在对面大厦等车的梁律师。
我越过马路一路小跑过去,梁律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慈眉善目地笑着:“修言啊,委托协议已经签了?”
“是啊。”我笑了笑。
“那研讨会还去吗?”他问。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担心梁律师会对我失望。
“既然你不去,那你觉得所里安排谁比较合适呢?”
“欧阳吧,他业务能力不错,应该有个更好的前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