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做？”和小寒不用回头，她好像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去求证，陆良锋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良锋笑了一下，痞痞的，“好玩啊。”
“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吗？我在帮你找答案啊。”陆良锋故意回头，对着后方抬了抬手，他恶趣味地说，“你真的不回头看一下吗？林铎可是一直在看你呢。”
“陆良锋你有毛病吧。”身处在电影院里，和小寒不能又喊又叫的，她只能小声地骂他。
陆良锋像是被她骂习惯了，他还是那副欠扁的表情，“你是不是不敢看，要不要我给你转述一下林铎的表情。”
“……”和小寒坐正，不回应他的多管闲事。
“林铎已经没看了。”他咂舌，故意道，“看来，你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一部拍的很差劲的贺岁喜剧。”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和小寒冷眼看着他。
“林铎心里根本没你，醒醒吧。”他说，“如果他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欢你，早就过来把我掀翻了。如果我是他，如果别的男人敢碰你，手碰了你我要他的手，唇碰了你，我要他的脑袋。”
“和你没关系。”和小寒捏着手里的爆米花说。
陆良锋苦笑一声，“的确和我没关系。你和他认识快十年了吧，打算在他身上再耗十年吗？”陆良锋蛊惑她，“你想不想试试林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和小寒看着他，要看穿他是不是要故意捉弄她。
陆良锋耸了耸肩膀，“你说的，你就算把一辈子耗在他身上，是你自愿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他说，“你到底是不想尝试，还是不敢？”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和小寒不敢去试探林铎的心意，不然九年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机会说清楚呢。陆良锋可能是对的，其实是和小寒不敢，她怕戳破了，连同事、朋友这样遮遮掩掩的身份都不能保持住，就再也不能呆在林铎身边了。
“怎么试？”可能是好奇，和小寒问他。
陆良锋拉住她的手腕，站起来，“跟我走。”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
和小寒与陆良锋坐着的位置在中间，电影还在放映他们要出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和小寒跟在陆良锋身后，被他带着往外走。
可能是不死心，就像陆良锋要放弃和小寒之前，想要再挣扎一下一样。和小寒不相信九年了，林铎对她会没有一点点超越友谊的感情，扭着头往后看，很快，她准确地找到了林铎，他正目视前方，看着屏幕不曾侧目，不曾关注一下电影厅里存在的其他人。
有些故事，从开始就能看到结局，只是故事的那个人，不肯相信。
陆良锋带着和小寒出了商场，到了停车场。天冷外面人不算多，陆良锋看着傻了一样的和小寒，问她，“回你妈家，还是去你姐家？”
可能是陆良锋的声音提醒了她，也可能是外面的冷风一吹，和小寒一下子清醒了，她扭头要往电影院里走，“你的试探根本不准，厅那么大，林铎可能没注意到我。”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觉得结果是准确的？”陆良锋觉得自己，很蠢，和小寒更蠢。
和小寒一向固执，这样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要当面去问问他，是或者不是，让他给我个痛快的答案。”
“答案，他早就给了，是你不肯相信。”陆良锋提醒她。
“他说过了？什么时候？”
“他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你。他之所以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还有什么人，比使唤一个喜欢他的人更顺手的呢。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满心满脑只会为他好绝对不会害他的人。”陆良锋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和小寒，你的梦，该醒了。”
“这是你的以退为进的策略。”和小寒用力推开陆良锋，她没形象地喊叫着，“你是不是巴不得林铎不喜欢我，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了。”
他在她心里，果然是没一点的好印象啊。
陆良锋不仅身体凉，他的心也凉了，他说，“你猜错了。林铎是不是喜欢你，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真以为我会原地踏步等着你在他那里碰的鼻青脸肿后，我还会收留你么。”他问，“和小寒，你到底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高估了我的承受力，我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和小寒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她闷头往商场里闯，“我要去问问他。”
只有那个心尖上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带来的才会是山呼海啸的影响力，其他人，说话和放屁一样。
陆良锋把和小寒扯回来，很用力把她摁在车门上，“和小寒你有脑子没有，一个女的这么倒追一个男的，你有脸没有有尊严没有？”他无力无奈又痛苦地问她，“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和小寒眼睛里噙着眼泪，她仰头看着陆良锋，“我喜欢他，超过喜欢我自己。”
“可他喜欢他自己超过喜欢你，他不喜欢你。”
很多事情，她早就知道，可没有人戳破，她就能一直欺骗自己，会有期待，以为下一秒就会有转机，林铎就会喜欢上她。
初四，凌晨四点了。
陆良锋坐在酒店房间的椅子里，旁边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头再也塞不下了。他看了一个晚上的黑夜，可他忘记了，现在是冬天，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好几个小时。
就像，几个小时前，和小寒倔强的眼泪，她咬着牙说，“我愿意。”
无论林铎是不是喜欢她，她都愿意喜欢他。
不得不说，陆良锋承认，他有些嫉妒林铎。明明各方面都不如他优秀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寡情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像个勇士一样为他赴汤蹈火。
林铎的王国，人数不多，却有个和小寒为他摇旗呐喊。
陆良锋的王国，光鲜亮丽又热闹非凡，却没有一个和小寒为他欢呼喝彩。
四点半，陆良锋调成振动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挂掉，食指和拇指捏着手机，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扭头，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几分钟后，下定决心，站起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没穿挂在手臂上，往门口走。想回头再看一眼，可看和不看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狠狠心，关上门，不曾再回头看一眼。
陆良锋下楼，陆良鋭的车停在门口。
陆良鋭看着明显一夜未睡的弟弟，什么也没问，待他上车后，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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