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西月点点头。
她想过了,只有装病这一条才最管用。
到了青城,她就服食断生草,再加上外祖他们的周全,不管是云乡伯也好,怡王也好,应该都不会有所怀疑。
而她,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青城。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脑中莫名想起了云乡伯,想起他摸着胡须同自己谈笑风生,还有开自己玩笑的模样,闵西月一时心中竟有些不舍。
说起来,云乡伯不知道为什么认她做义女,达到了怎样的目的。
但她也确实因为云乡伯,暂时阻止了徐感佑对她的念想。
云乡伯的目的不纯粹,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但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不是假的。
云乡伯教她辨认古物,教导她摸熟残器,又带她认识了那么名家。
吃饭的时候,也总是将她喜欢的菜都放在她面前。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故意逗她笑。
自己感到寂寞了,也会故意找她说话,还要装做高傲的模样,像是老小孩一样。
她不管回府多晚,云乡伯也总等着她一起吃饭,没有半句责怪。
她也渐渐感觉到,云乡伯内心的孤独,对方是渴望亲情的。
难道……真要看着云乡伯踏上万劫不复的道路吗?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云乡伯的力量大地可怕,仇恨之心也深地可怕,她一个外人,几句轻飘飘的话语能改变什么呢?
在园子里逛了几圈,闵西月回到厅堂,准备等云乡伯回来,与他浅聊几句。
但直到等地打瞌睡了,云乡伯也没回来。
这时,府里的管家进来道:“小姐,伯爷今晚在朋友那里作客,就不回来了。
伯爷让人带话,让小姐早点休息,明天他派人来接小姐过去。”
闵西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心里却突突的,不知道云乡伯暗中又在筹谋什么。
……
客馆里,几位亲信围拢在怡王徐感佑的身边。
“殿下上次遇刺的事情,已经在永昼城掀起一阵风浪。
那个县尉以为他一死了之,就能把他恩师和宣王摘脱干净,简直痴人说梦!”
“陛下为此事大发雷霆,听说宣王还挨了训。”
徐感佑道:“到底是没证据的事,父皇也不会拿大哥怎么样。
不过这件事,总归要有人出来受过,我伤了手臂,废大哥一颗棋子也不算亏。”
几位亲信直点头。
“殿下,出巡的策略,要稍作调整了。”
另一位亲信道:“属下之前便提过,借着上次遇刺的事,殿下的声望再次大涨。
而北境那边,安国侯又受了重伤,这个时候,如果殿下能够去北境安抚军心,必然会声势更盛。”
“没错。”另一位亲信道:“景国已经到灭亡的边缘,岚枫两国共同出了力,接下来便是枫国践诺的时刻。
殿下若能就此监督枫国交割城池、运送符合数目的珍宝,还有当初谈好的条件,一定会令陛下更加看重的。”
“正是。殿下之前有些犹豫,大概是看在云乡城比较重要的份上。
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云乡城,殿下露了脸,也与诸位官员有了交情,就该考虑北上的事情了。
至于南边,以后有机会再去不迟。”另一人也劝道。
徐感佑稍作沉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众人退去,徐感佑在屋子里徘徊了一阵,然后朝奴仆吩咐,“去云乡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