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被召回永昼城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不被国君信任的被动场面。
即便这样,大哥何元正还是一心尽忠,一切为岚国大局着想。
越是这样,他就越为大哥,越为何家感到不值!
沉默立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云乡伯将何元正两兄弟的神色尽收眼中。
云乡伯有爵位在身,又是云乡城的领主,参加朝会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他向来不理朝事,今天突然过来,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现在,大家都被忠勇公的事情所吸引,云乡伯便又成了个透明人。
“臣绝非妄言,证据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右相田泰初再出惊人之语,命人将一个红木匣子奉给宝座上的徐逸仙。
这里面的东西,徐逸仙其实已经看过了,不过作作样子而已。
翻了翻,徐逸仙看向跪着的何元正,“何元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何元正伏拜,“臣绝没有勾结外敌,陷岚国于不义。
臣绝无对陛下不敬之心,也绝无背叛岚国之意。
请陛下明鉴。”
何元齐跪着没动,也没说话。
但左相党人却更加激愤了。
“陛下,证据出自田相之手,根本是一家之词,岂能尽信!”
“臣看分明是田相伪造证据,诬陷忠良!”
“陛下明鉴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议殿的气氛又掀到了一个新高度。
“都给朕闭嘴!”
徐逸仙蓦地沉喝,满脸怒容。
这一声,犹如惊天霹雳,将议殿震地鸦雀无声。
徐逸仙干脆站起身来,怒视着议殿众人,“你们很好,还敢为忠勇公求情了?
你们倒是勇气可嘉,精诚团结。
可朕,却觉得如今是朝风不正,朋党勾结!”
说完,徐逸仙重新坐下,声音冰冷如刀,“束玉春,你把最近调查的结果统统念出来!”
音落,一名白壮的男子出列,大声道:“禀陛下,太傅王恩垂名下弟子共一百五十三人,私相结交,上下贿赂,证据在此。
查崇,户部侍郎,大岚历一百八十三年入仕,先后调任兀城渠水县令、卢城司马、林州刺史。
在职期间,与太傅王恩垂及其他朝臣结交甚厚,大事小宴无不参与,联名奏折无不填名。
俞古,御史中丞,大岚历一百九十年入仕……”
束玉春一条条,一个个念了下去。
议殿气氛一时凝滞地可怕。
直到此时,左相旧党众人才明白过来,田泰初今天的目的不止在忠勇公,还在于他们!
左相李宏辰心中叹息一声,脸色显地十分凝重。
当初那口气,看来陛下是准备今天撒了。
束玉春起码念了半个多时辰,才将厚厚的几本册子给念完。
其中还有诸人何时何地见面、聚会,相送过什么礼物,甚至一起议论过什么话,都念地清清楚楚。
原本左相旧党众人还心有愤慨,可当听了这些细节后,顿时一个个汗如雨下。
私下里的言谈,有时未免有牢骚气,也有放纵的时候。
如果真要这样细细追究的话,恐怕没一个人是清白的。
可偏偏,他们面对这样的“证据”却无可辩驳。
徐逸仙接过几本册子,猛地甩了出去,怒声道:“一个个食着我大岚的米禄,却暗中结党,你们是想颠覆我大岚吗!”
哗啦啦,议殿跪了一大半的人。
被点到名的,没被点到名的,心里稍微有点不安的,全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