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拟定了地点,时间,在桃林外分手。
秋筠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边走边想方才突生出的念头,不知合不合适,对普小王爷虽并不了解,但却给人踏实可靠感觉,比那王公子让她放心多了。
京城醉仙酒家
靠窗雅座上对面坐着二位公子,低低地谈论着什么,那高大些的频频点头,不时望向对面公子的眼神,温温软软的,像是把人溶化一般。
矮个公子道:“欠王爷人情,容当后报”。
对面称之为王爷的想说:要你整个人报答我,话在舌尖滚了两滚,终未说出口。
二人告别时,那矮个公子先走。
那小王爷深情地目送到她在楼梯拐角消失,才无声笑了,这一笑,光华璀璨,温润自如。
接下来三五日,京城街头巷尾到处传着一个消息,当朝一品太傅夏仲荀因事得罪圣上,龙颜震怒,意欲下旨降罪。
傅府外厅
傅国年正同汪府的管家闲坐说着话。
傅国年道:“外间的消息可准吗?”。
那管家姓张,人称张管家,点头道:“有这风声,无风不起浪,我家汪相要奴才来提醒大人,你们可是亲家,免受连累”。
傅国年拱手道:“回去多谢你家大人,有消息知会下官一声,也好早做准备”。
张管家起身道:“大人好自为之,下官告退”。
那汪府管家走了,傅大人心里烦乱,走去内宅。
傅太太正坐在廊子下嗮太阳,看傅大人走来,一丝喜色爬上老脸,站起身,忙就招呼道:“老爷今个回的早?”
傅老爷只嗯了声,也不搭茬,背着手,踱步厅里。
傅太太也跟着进来,丫鬟沏了茶,傅太太亲手奉上,傅老爷接了,端在手里却没动,傅太太看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给丫鬟们使个眼色,众丫鬟退出去。
傅老爷却突然道:“亲家要败了”。
傅太太一时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跟了一句:“那个亲家?”
傅老爷烦恼地道:“还有谁,还不是夏太傅”。
傅太太愣住,半晌,问:“皇上降旨说了什么?”
“圣上如今还未颁旨,然也十有八九了”。
傅太太一下傻了,过半天自言自语道:“那老爷岂不是要跟着受牵连”。
傅国年没说话,重重吁了口气。
又过上两日,风声更紧了,听说连坐,祸及九族,傅老爷和太太整日提着心。
傅老爷今个一下朝,就被王参知拉过一旁,来到背静无人处,悄悄道:“大人还不知吧,你那亲翁昨个下晌,被圣上找去,狠狠地责备,出来时,听门口的小太监说,你那亲翁脸色都变了,一脑门子的汗,你可得小心着点”。
傅国年双手抱拳,拜了几拜,道:“多谢大人指点”。
王参知道:“你我还客气什么”。
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五更天,小厮往二门上疾跑,传进消息说:“李侍郎三子夜来毙了”。
听得这一消息,大姑太太昏死过去,梅珊哭得是肝肠寸断。
秋筠搂住她陪着掉眼泪,傅太太也用帕子抹着泪,道:“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啊!”
大奶奶拖着虚弱的身子也过来,大爷和三爷心情沉重。
安顿梅珊睡了,天道快亮了,大家才回去。
傅容锦同秋筠一路回来,二人谁都没说话,进了上房,秋筠打了个哈气,道:“我累了,要歇歇”,就进去里间。
和衣半躺下,眼皮直打架,也顾不上傅容锦在外间,迷迷糊糊地睡去,刚要睡沉,身上却痒得难受,强支起眼皮,看傅容锦侧身躺在旁边,注视着她,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入她怀中,秋筠忽地坐起,忙就掩了半敞开的衣襟,紧张地看着他,傅容锦倒是一愣,道:“怎么了,做梦了”。
秋筠翻身找绣鞋下地,嘴里道:“忘了梅妹妹的嫁衣收起来,让她看着更伤心”。
说着,不待傅容锦说话,就忙忙出去了。
这里,傅容锦有些知觉,心不是味,身子火烧,爬起身,咕嘟嘟喝了桌上的凉茶,清凉沁入心脾,方好过一点。
盘算着怎样讨好秋筠,挽回她冷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