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来”。
连氏正看着本账目,看秋筠进门,忙站起,秋筠行礼如仪,道:“大嫂好”。
连氏一把就拉起道:“弟妹从不上我这屋来,来了还这么客气,妯娌都闹生分了”。
说着,就拉着秋筠坐在铺了凉席的炕上,又招呼底下人端茶倒水,秋筠笑道:“一直想过来,大嫂子管家忙,怕打扰了,大嫂子这阵子身子可好”。
连氏收拾炕桌上的账目,笑得祥和,道:“好,上次弟妹派人送来的山参,我吃着就好,难为弟妹想着”。
一本帐从连氏手中滑脱,掉到地上,秋筠低头去拾,正好帐页打开着,秋筠无意中瞥见有三笔很大收入,在后缀角旁标注两字,‘利通’,秋筠拾起合上帮她放在桌子上,笑道:“大嫂要吃着好,明个我派人到娘家取来些就是”。
连氏忙把账目拢起,抱着放在五斗橱里锁了,道:“你看我见天瞎忙,都没倒出功夫问弟妹住着习惯不,这不比你娘家人口少,我瞧弟妹也是好性,大家出身的就是不一样”。
秋筠听着这话,有所指,也笑着没答。
连氏极聪慧,也没在说。
这时,有人进来回道:“管家盛升有事请奶奶示下,在门外等”。
秋筠赶紧起身,道:“那我就回去了”,连氏送到门口,命小丫鬟去叫在西厢同小姐妹们私见的青语。
一路,秋筠沉默,想着,‘利通’两个字,那一定是个钱庄,但这么大进项确实奇怪。
襄王府
槿熙才从宫中回来,就下人来禀道:“礼亲王府普小王爷求见”。
礼亲王与老襄王爷是兄弟,礼亲王只一独子,就是这位小王爷,才及冠,尚未许亲。
槿熙才换下正装朝服,听下人来报,不知何事,忙道:“快请小王爷”。
俊朗一身英气的赵普进门,躬身一揖道:“见过嫂嫂”。
槿熙满脸笑容,命小丫鬟道:“快给小王爷看坐”,又亲热地问道:“普弟恁有空过来”。
普小王爷道:“特来拜见兄嫂”。
槿熙纳闷,这小王爷急急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就打趣道:“普弟急着过来,有事?别是看中了那家姑娘要嫂嫂帮忙”。
赵普朗声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嫂嫂,还真有点事,想打听个人,不知嫂嫂可肯直言相告”。
槿熙越觉纳闷,道:“是谁,说来听听”。
“就是那两个去西山买房的姑娘,敢问嫂嫂姓字名谁,家住那里”。
槿熙错愕,狐疑地看他,脑中急转,片刻,和气地笑着说:“普弟怎么想起问这事?是这么回事,我娘家有个远房亲戚,住在乡下是个土财主,他儿子要到城里来住,想买个宅子,不苟什么价,只要风水好就成,这不让我帮忙打听着,可巧,前儿听尚书府顾夫人提起有个宅子要卖,我就托人去看了,觉得还成,就捎了信去,这不他媳妇过去相看了,还算满意,就定下了,普弟怎么知道”。
槿熙说了一大通话,越说赵普心里越凉,待听得那是她亲戚家的儿媳,彻底绝望了,没了方才进屋时的,意气风发,蔫蔫的,惋惜地道:“原来这样”。
槿熙明知故问道:“普弟特特跑来就为这事?”
赵普掩了失望,强作不在意,道:“随便问问,那日我在郊外庄子上看到”。
槿熙镇静道:“这事办妥,他一家几口就搬过去”。
赵普眼中的失落没逃过槿熙的眼睛,又接着说:“到时亲戚处着,我那兄长怕还要来府上拜见,新嫂子还未见过”。
赵普表情尴尬,勉强道:“嫂子歇着,小弟去婶娘处请安”,说完行礼退下。
槿熙抚了抚胸口,胸口咚咚乱跳,长出口气,方才就怕说漏了嘴,看来他没起疑,心稍定。
“夫人,我听说普弟来过,何事”,襄王爷进来,看她直直坐着,神思恍惚问。
“啊,王爷回来了,普弟过来让我打听个人,给朋友问的”。
襄王爷也没在意,道:“给我找件褂子,这一半日在宫里人多闷得不行”。
槿熙亲自去里间找衣裳,这件事就混过去了。
襄王爷换了衣裳出去,槿熙才急着把奶娘叫进来,问了事情经过,听着也没甚纰漏,才放了心,派人知会秋筠声,特意说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襄王府的亲戚。
秋筠得了信,心里踏实了,专等房子手续齐全,在慢慢收拾,这到是不急,只下一步,收拾宅子要好大笔银子,钱不凑手,还要另想折,那是后事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