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端坐上方,他一双眼睛不住地打量地上的谢大壮,谢小豆两人。
谢家哥妹已经跪了一顿茶时间,贾珍仍然没有叫两人起身,他一直就这样看着,有一股审问犯人的模样。
贾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上前一步,朝贾珍拱手笑道:“珍叔,你有话便问便是。地上冰冷,回去让两人冻着了,便不好了。”
“哈哈!回去?芸哥儿,如果他们两人不交代李掌柜的下落,我岂能放两人离开?这事情你别管了,退到一旁,听珍叔办理。当然,有了好处,珍叔不会亏待你的。”末了,贾珍朝贾芸摆手,示意贾芸退到一边去。
贾芸见了,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仍然拱手,朝贾珍道:“珍叔,他们两人是芸儿的家的仆人,与宁府没有一丝干系,听刚才珍叔的意思,要准备私下动刑不成?珍叔这样做,置芸儿脸面何地?就算芸儿不要面子,如果传出去,让众人如何看待珍叔?”
贾珍被贾芸一阵抢白,他脸色不断的变换,一会青,一会红,最后,他羞恼成怒了。
他一拍桌子,须发皆张,脸面阴沉似水,朝贾芸喝道:“怎么?你小子不听我的使唤不成?”
“珍叔,两人并没有犯错,而且,两人是芸儿的仆人,珍叔越俎代庖,是何道理?”贾芸拱手,淡淡问道。
贾珍听了,他蓦地站起来,怒声道:“芸小子,你竟敢责问老子来?警告你,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旁系子弟,我一句话可让你失去我宁荣两府的庇护!”
贾芸听了,仍然一脸的平静,他朝贾珍拱手,淡淡道:“珍叔,如果是老祖宗,大老爷,二老爷他们说这话,我还信。珍叔说这话,有些勉强了。我贾芸是荣公四房之后,如果没有罪行滔天的大罪,就凭一张口,便决定我的前途,有些可笑了。”
“你!你!你!……。”贾珍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被贾芸这句话气的脑门青筋直跳,七窍里冒火,五脏里生烟!
这也不意外!
毕竟,贾老五一家平常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样子,贾芸也是如此。
就算贾芸最近连中县试,府试案首,不过,他一直闭门读书,很少出门,外面的人不知道贾芸如今的性格。
贾珍还停留在贾芸以前的印象之中,如今,贾芸蓦地出言反击,一副非常无礼模样。
贾珍岂能不生气?岂能不恼怒?
此刻,贾珍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绵羊咬了一口,这种感觉比被毒蛇咬一口还要愤恨。
整个宁荣两府,除了老一辈的人,谁敢对他贾珍不敬?
如今,今天竟然冒出一个对他无礼的人来!他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人当场撕碎,打碎八块。
“哈哈!”贾珍怒极反笑,他阴着脸朝贾芸道:“芸哥儿,你很好!你很好!不要以为我贾珍奈何不了你!今天,我就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死在你的面前。你能奈我何?”说完,贾珍脸色一沉,朝门外的小厮喝道:“打!给老爷打断这两人的狗腿。”
贾珍话音一落,外面冲进来五六名仆人,不过,大家有些担忧的望着贾珍。
贾珍见了,冷喝道:“愣着干什么?老爷告诉你们,这两人罪大恶极,准备刺杀老爷我。呵呵,幸亏老爷我提前看出来,这才免了一劫。给我打,打死有老爷承担着。”
众仆人听了,双眼一亮,都擦拳磨掌,蠢-蠢-欲-动了。
一旁的贾璎见了,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旁边的贾蓉却是满脸无奈之色,贾珍这样黑白颠倒的事情,他见多不怪了。
见一众仆人围上了谢家哥妹,贾芸心急如焚,他正要呵斥众人,蓦地,外面传来一道怒喝声。
“都给我住手!我的徒弟岂是你们这些奴才饭桶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