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正要迈步回内宅,蓦地,老管家悄声走了过来,“老爷,王林回来了。”
“哦?事情可办好?”李亮眉头一挑,沉声道。
“王林亲眼目睹了索卫尸体。”老管家回禀道。
李亮点点头,“很好,传我的话,让他休息一个月。另外,赏五十两银子。今日我乏了,改日叫他过来请安。”说完,李亮朝内宅去了。
老管家躬身答应着,等李亮一众人身影消失在走廊,他这才站直身体来,朝前院走来。……。
傍晚,贾芸家,道喜的街坊邻舍们都渐渐散去了,热闹的一天小院终于安静下来了。
芸母,郭氏送完最后一波人,两人喜滋滋回到正堂,仍然难以平静下来。
“哎呀呀!妹妹!你看贾璎那嫉妒吃瘪的样子,我心里痛快极了。”
贾璎是贾芹的父亲,也不知道贾璎说了些什么,这一阵子以来,周氏与贾芹母子两人很少来芸家了。
这让芸母有些无奈,毕竟,往昔,芸母与周氏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而且,儿子与贾芹也能玩到一块去,如今,两人这个情况,自然让芸母心底有些郁闷。
郭氏很清楚情况,故此,不久前拿话呛了贾璎一番,把贾璎气的拂袖而去,为贾芸母亲出了一口气了。
“呃!姐姐小声点。贾芹还在东间呢!”芸母无奈笑道。
对于郭氏的好意,芸母自然明白,不过,她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既然贾璎不愿意与她家打交道,她自然不勉强。
现在,在儿子捣鼓下,她贾老五家日进斗金,难道还会沾别人家的便宜不能?就算五哥当家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沾别人家一丝便宜。
贾璎这样做,实在是让她感到不齿!……。
东间,二十平方的小书房,里面挤满了一群小青年,卜旺财,贾瑞,柳林,贾芹四人在墙边站着聆听谈话,房间有个大火盆,贾芸,李羡甫,詹鸣三人围在火盆旁边,一起谈论。
小丫头谢小豆蹲在贾芸椅子下,小手托着下巴,一边聆听三人谈话,一边注意着三人茶碗里面的茶水,同时,还不时警惕火盆里面火苗,怕一不小心,燃烧了屋中东西。
上次盖东西厢房的时候,贾芸让木匠在东间卧室切了一道墙,东间改成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了,故此,书房有些像后世蜗居的模样。
“……昔秦法繁于秋荼,网密于凝脂。以致于奸邪并生,赭衣塞路,囹圄成市,天下愁怨,不出二世,溃而叛之。”李羡甫宛如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傲骨书生,朝屋中众人讲解他的论点。
“故此,秦法能使从一个西陲小国“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立下不世之功。然,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所有,规矩不可太森严,否则,重蹈秦二世之亡!”
原来,县试八股文,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哉!
规矩二字,引得了贾芸,李羡甫,詹鸣,三人的讨论。
起因是,贾芸觉得,合理的法度是必须的,官员要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是维护社会安定的地基等论调。
然而,李羡甫是深入骨髓之中的儒家子弟,他不同意贾芸的论点,他认为礼才是最根本,故此,李羡甫拿秦二世灭亡举例,反对贾芸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