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何必下那么大的血本。
光凭他们的本事,又何须靠他翻案。
厉万谦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黑暗中有张密不透风的网正向他慢慢铺开,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等昭然若揭的那一天让他无处可逃。
童蓁特讨厌他像对待犯人般审问她,粉唇掀了一下冷哼道,“我救你确实有所图,图的就是给我姐姐翻案,就这么简单,其他的事跟我无关,你也别费这么大的想象力,要是我真有那本事还会在这里受你摆布?”
厉万谦眯了眯眼,凝了她好几秒最终移开视线,“早点休息。”
童蓁揪紧被子,等他出去后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视线,落在化妆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核桃蛋花羹上。
他来她房间是为了给她送夜宵吃?
童蓁披上浴袍,走了过去在化妆台前坐下,舀起喝了一口,身体随之慢慢暖和了起来。
她虽然气愤厉万谦方才过激的行为,但对自身愈发充满了不可知。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七岁那年,童烟去了蛇岛,而她来了雍城。
那么,七岁之前的生活呢?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
雍城南大。
解剖实验室里。
江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凋零的树叶,温和的眉眼沉浸着岁月的痕迹,让他看透世间繁华不再多愁善感。
身后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淡笑,“你来了。”
厉万谦慢步走进实验室,闻着淡淡的难闻的防腐味道,剑眉微展,“江教授。”
江鹿摇着轮椅转身,眉眼间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当年的叛逆小子长大了,如今成了南大最年轻的客座教授,万谦,你外公的身体近来可好?”
江鹿曾是厉万谦的高中老师,后来出国深造,回来在南大任职。
那个时候的江鹿,意气风发,青年才俊,光明前途的人生在一场意外车祸后终止,双腿截肢,自此一生与轮椅为伴。
厉万谦自童蓁口中再次听到江鹿的名字时颇感意外,今日再见这个男人,看到的只有云淡风轻。
他走到江鹿身侧,看向窗外的枯叶,“我外公很好。”
“世上之事,有因必有果,就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我已看开,他们却看不开,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了。”
江鹿此话说得隐晦而玄妙,厉万谦侧身,低眸看他,“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你外公最清楚。”
“那你呢,又是谁?”
“我?”
江鹿淡淡一笑,“我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可我想得通透,当初是我自愿签下那份协议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便不能怪他,有些事我不能说,如果你想知道,就去美国找你外公吧。”
矛头指向林烬,似乎一切慢慢的有了苗头。
难道那日杀他的人,竟真的是他外公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