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太后,经查证,刺客乃是胡宪坤的小女儿胡依素,多年前,胡家败落,她被贬为了官婢,流落到长安陆知府府中,做粗使丫鬟。直到十一月前,宫中选拔秀女,陆知府夫妇不愿将自己女儿送入宫中,便把与他们女儿年纪相仿的胡依素送进了宫里参选。”穆阎如实禀报。
十一月前,仓擎北辰刚年满十三,石溪想到儿子一个嫔妃也没有,特地安排了那次选秀。她本想为儿子选几个他中意的妃子,哪知他太挑,一个没看上。后来,还是石溪挑选了几个模样乖巧的官家女子,封了分位,填充后宫;余下的就做了宫女,等她们满了二十有五,方可回家。
“胡依素?”石溪想起来了,她那次秋猎遇刺就是胡家干的,仓擎君翊勃然大怒,胡氏因此败落,如此,刺客果然是来找她报仇的。
“禀皇太后,陆知府胆敢欺君,属下已将他抓了起来,请问将如何处置?”穆阎问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陆知府不过是私心,是爱女心切,不想女儿进宫遭这份罪。
石溪想了想,叹口气,缓声道:“放了他吧!”
“是,皇太后。”穆阎恭敬应道。
石溪摆摆手道:“没事,穆统领先且退下吧!”
“是,皇太后。”穆阎退下。在转身那一刹那,他用眼角余光瞄了顾岩风一眼,深郁眸光讳莫如深,似嫉又似妒,似恨又似怒。
“我是哪里得了罪穆统领?”顾岩风低低咕咙一句。
“怎么了,岩?”石溪问道。
“阿溪,你有没有感觉穆统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顾岩风一脸纳闷地问道。
石溪笑了笑,“敌意?怎会?岩你不了解穆统领,他就是这样,看上去一脸冷漠,没有表情,其实他人挺好的,他还救过我。”
“他救过你?什么时候?”顾岩风深邃目光划过一丝晦涩,追问道。
“在西宫时,我差点被大火烧死,幸得穆统领巡夜发现西宫起火,将我背了出来;还有狩猎遇刺那次,也是幸好穆统领在附近捕猎,听见打斗声及时过来救了我。”石溪答道,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感激。
“穆统领不是仓擎君翊的贴身护卫,他怎没跟在仓擎君翊身边?”顾岩风又问道。
“那日参与捕猎的人都是各自选了马匹,各自捕猎,皇上没让人跟着,本来我和皇上是一起的,后来是我要跟他打赌,然后我们就分开了,没想到竟遇上了刺客。”石溪现在想想都觉得惊险。
顾岩风沉默着,不说话,他在想,穆统领真是刚巧在附近狩猎?还是他根本就远远的跟着阿溪?
顾岩风曾几次看见穆阎远远看着石溪发呆。因为他是御林军总统领,他的职责就是守护皇宫秩序、保护皇上和皇太后的安全,所以他从未多想穆阎这一异常举动。
石溪见顾岩风拧紧眉头,不说话,“岩,想什么呢?”
顾岩风回过神来,看着石溪,语气带着几分强势道:“阿溪,往后尽量少跟穆统领接触!”
“岩,你就放一百个心。穆统领是皇上生前最信任的人,忠实可靠、办事得力、对朝廷绝无二心。”石溪字里行间都对穆阎充满了信任。
“他……”顾岩风相信穆阎的忠心,但他直觉他对阿溪似乎有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况且他也只是猜想,不知道怎么跟阿溪讲,“总之,你少跟他接触!”
“噗嗤――”石溪见顾岩风带着点醋意的脸,不禁笑出了声,好心情道:“好,都听你的。”
石溪话语温顺,似带着绕指柔般的绵韧。
两人目光交汇,心照不宣,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