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一回宫,便直接来到御书房觐见仓擎君翊,“臣妾见过皇上!”
“溪儿,回来了?免礼!”仓擎君翊抬眼看着她,温润道。
“谢皇上!”石溪站起身,上前两步,接着道:“禀皇上,上午臣妾去到刑部大牢,见御林军统领正在对冉子卯严刑逼供,臣妾便擅作主张将冉子卯带出了大牢,安置在将军府里。”
仓擎君翊闻言,当即沉下脸,“事情尚未查清楚,你便将囚犯带出大牢,你这是恣意妄为,难免引起他人诟病。”
他的声音明显透出一股怒从心起的意味。
“臣妾可以替冉子卯担保!虽然臣妾和冉子卯只相处了短短数月,可臣妾了解他的为人,也早已把他当作亲哥哥一般看待。皇上清楚的,臣妾身边亲人寥寥,臣妾真的不希望再看到身边任何一位亲人受到伤害。皇上,这事就当臣妾求你可好?”石溪说着眼圈开始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
仓擎君翊见石溪一滴晶莹钻出了眼角,欲坠不坠,不由得心头一软,略微思索一下道:“那等下朕派人将他带回御膳房,留在将军府终归是不妥当。”
他的语气和缓,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意。
石溪闻言,唇边渐展开笑,犹如梨花盛开,脸色变得春天的晴空那般明朗,水晶眸子也如榷擦耀光般熠熠灼亮,“臣妾谢过皇上!”
仓擎君翊突然抚上她的面颊,“近日又瘦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心疼。
石溪这才认真注视仓擎君翊,发现他也瘦了,“皇上也瘦了。”
两人相视一笑。
“朕一人批阅奏则甚是无聊,你过来陪朕一起,顺道给点你的见解。”语罢,仓擎君翊便将她拉过身旁坐下。
“可……臣妾并不懂得政事。”石溪面露难色。
“你就随便看看大臣们谏言些什么,若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便跟朕说说你的看法。”仓擎君翊递给石溪一沓奏折,温言道。
仓擎君翊这么做,不过想分散一下石溪的心思。他心疼她还未从失去鹏儿的阴影中走出来,又被御厨的破事干扰。
“好,那臣妾就随便看看。”语罢,石溪拿起一本奏折打开看起来。
当石溪看到第三本折子时,上面竟建议仓擎君翊采取韩非治国之道。她记得,岩曾给她讲过韩非子核心思想是君主专制,他主张极端的功利主义,以法术治国,血腥残酷,怎可推崇?
于是,石溪将奏折拿到仓擎君翊眼前,“皇上,臣妾认为禄臣相的谏言不妥,有失仁道。”
仓擎君翊拿过折子看完,莞尔道:“无以规矩,不成方圆,民众的本性是恶劳而好佚,要以法来约束民众,施刑于民,才可禁奸于为萌。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赏罚有度,如此法制社会,是为治世之道也。”
“臣妾认为韩非治国之道过于无情,难安民心。”石溪不以为然道。
仓擎君翊笑道:“社稷之民本应仁政,仁政治国固然安民。然,仓擎国现下四面临敌,西北有狄戎虎视眈眈,南有夜阑国连年对峙,周边亦有边塞异族骚扰进犯,局势动荡的年月,又怎可推崇仁政?”
他的观点不无道理,石溪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