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牛有些迟疑:“好端端她怎么肯把坊子改咱们的名儿?”
姜燕夹了一块豆腐搁在他的碗里:“捏到了她的错处还怕她不改?爹,我自个受点气倒没啥,就是不忍心瞧您在她面前跟个窝瓜似的,她不就是仗着手里有几个钱么?没钱没坊子她还能这么大口气?”
姜大牛不由的点点头,忽然又抬头跟看怪物似得看着姜燕:“燕子,这话谁教你说的?”
按着平日里姜燕的面瓜性子,能说这么多话就有鬼了。
姜燕心里一咯噔,手底下捏紧了桌角,稳住了心神:“哪有人教我说?都是我忍不住了才提醒您一句,您瞅瞅,她刚把鱼汤泼到我胳膊上留下的印子,可疼了。”
说着她撩起了袖子,白嫩嫩的胳膊上红了一片。
这倒激起了姜大牛的爱女之心,到底是原先放在心坎里疼的姑娘嘞。
姜大牛愤愤道:“你说得没错,我就该管管这个婆娘,跟谁都吆五喝六的,反了天了!”
至于怎么逮住秦寡妇的把柄,姜大牛脑瓜子里冒出了一个馊主意。
见她爹走上了戏台子,姜燕慢慢撸下了袖子。
很快就到了豆腐坊开张和姜大牛小儿满月酒之日,姜大牛这回上门请姜桃一家办席面,姜桃倒没推辞,乐呵呵的接了。
秦寡妇好些日子没出屋门,为着小儿的满月宴,也穿上了新衣点了胭脂簪了花,生了娃的身段丰腴了几分,更加平添了一丝韵味。
她在席面上犹如翩跹的蝴蝶转了一圈,席上的汉子们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五婶暗地里啐了一声:“什么东西!”
姜桃在灶房寻到烧火的姜燕,小声问:“事办妥了没?”
姜燕往灶下塞了一块木头:“妥了,你等着瞧吧。”
姜桃站起身,等着外头放了第一阵的鞭炮。
这头姜大牛将秦寡妇拉到了僻静处:“今儿就是坊子开张,正好咱们做了头一桌豆腐,就一块上里正家去把契子给改了。”
秦寡妇一口啐到他脸上:“你想你的天鹅屁吃,缠磨了我这么些天还不够,还趁着庆喜儿的好日子跟我要坊子,姜大牛你可长点良心吧!”
有几个上茅房经过的汉子瞧见了着一幕,冲他揶揄的笑。
姜大牛脸上挂不住:“好好好,好好跟你说你不愿意,就甭怪我不讲情面。”
秦寡妇嗤笑一声,推搡了他一把:“你想咋的?你想咋的?姜大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姜大牛四下看了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前头那个姘头可走到咱们姜家村了,你要不跟我去把名给改了,你就等着我把这烂事给抖落出去!”
这话一出,秦寡妇的脸顿时青的白的红的飞速交替,她盯着姜大牛:“你想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