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觉得他面熟吗?”似毫无所觉,轻飘飘的提醒。
聪明人的苦恼就是太过聪明,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实,被有心人一句别有用心的挑拨,脑补出太多无法判断的“真相”。
看面容,是淳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自己还曾利用他传递过假情报,但东方晋说他是沉戈的己鹤,难道,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与沉戈勾结了?从什么时候,那他们还查到自己些什么?查到什么程度?
上次那个小鬼!太子跟他一起消失的,难道那根本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局?自己反而被利用了吗?但是小鬼的事是从明弋身上查到的,明弋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的真正身份是皇帝的亲弟弟啊,也是具备皇位资格的人,难不成,他一开始与自己的接触,假意与自己合作,一切一切,其深意不过是冲着那个位置的?是了,天下至尊无上的权利,又有哪个人能抵御!
一瞬间想得太多太多,而心理战术,在场的人哪一个都不弱。
“撒,那您说小璟现在在哪呢?”轻松的一笑,露出一切尽在掌控的桀骜,含笑望向殿外胶着的两方人马,“您确信,您的人就真的是您的人吗?”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人心,可是最容易变的东西啊……”不偏不移地直视对方,语气里的蛊惑跟意味深长,让人战栗。
“他们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皇叔,您太谨慎了,您可以等三十年,但不是所有人都等得起,不是所有人都有您的坚定。您的谨慎,在懦弱者的眼里,并不意味谨慎,而是逃避跟畏缩,这样的您,能不能带给他们荣耀?”
这种粗糙的挑拨怎么能诈得住一代枭雄。但是,自信,那就用比他更自信的姿态去打击,骄傲,那就用比他更骄傲的语言去刺穿。
换了种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廉王,“皇叔,您老了。”那眼神仿佛站在云端俯视着芸芸众生,一切皆不入他眼。
似乎是验证东方晋的话,外面的胶着突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厮杀声,然后,廉王的人开始败退,一度缩到宫门口的包围圈开始往外扩大。
运筹帷幄的轻笑,仿佛胜局已定。
能让廉王指派逼宫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心腹,既是心腹,又怎么轻易被人收买。
没错,自始至终,东方晋都在诈对方。廉王的多疑,就是他心理最大的破绽。一旦让他相信他的心腹真的有人背叛倒戈,他肯定会动摇。
“呵呵,果然是长大了啊,差点被你骗过去。”沉默了许久,廉王笑了,“你以为十几年的准备,真的那么容易功亏一篑?未免也太小看我东方政了。”
视线投向门口一副打酱油模样的己鹤,“没想到沉戈早已投向你们,真是有些浪费了啊。”
众人被廉王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却见他笑得不紧不慢,“出来吧,我知道你肯定在这儿,如此一场好戏,岂不是你期盼已久的吗?”
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缓缓吐出对方的名字,“明弋。”
“我想,皇嫂跟皇侄,很高兴能见到你。”看看太后一脸的不明所以,再看看皇帝微微色变的神情,东方政突然笑得很爽快。“一定很惊喜。”
“嘛,您还真是了解我呢,廉王殿下。”随着话落,原本无人的角落,从梁顶悠然飘下两个人影,一青一褐,而青衣人手上提着的小孩,是他们再熟不过的。
“小璟!”惊呼出声。
“诸位晚上好呢。”视线一一扫过太后几人惊疑愤怒的面孔,心情愉悦地打着招呼,视线落到东方晋身上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灿烂了不少。
微微抬头,看向他们刚刚落脚的地方,“小艾,也要下来打招呼奥,好孩子要有礼貌。”
这一句,却让东方晋的表情变得有些龟裂,己鹤恨恨地冲着他磨牙,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在一众人等的戒备中,意想不到的小小影子无声落地,像猫儿一样灵巧。可爱的妹妹头,精致的像娃娃,大大的眼睛,看过屋子里的人,变得稍稍有些困惑。人好多,怎么打招呼?
“晚上好,东方。”看着东方晋。
“晚上好,己鹤。”看着己鹤。
“晚上好,问问题的绿豆糕。”看着廉王。(这孩子只是逻辑混乱排列不了一个以上的定语,她想表达的是问问题的用绿豆糕换答案的人,真不是故意说你不是人的。)
“你好,我是小艾,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看着皇帝。
“你好,我是小艾,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看着太后。
“你好,我是小艾,初次——”看着护卫一。但被明弋僵硬着笑脸扯回来打断了,狠狠地揉着脑袋,你不是来搞笑的好不好。
你才绿豆糕你全家绿豆糕,沦落到非人的廉王郁闷了,你是来拆台的吗?你没看到场面有多严肃吗?你没看一个时代的更迭就在现在吗?
“头发乱了。”小孩抱着脑袋企图阻挡肆虐的大手,软软地抗议。
原本跟老爹跟叔叔跟奶奶用眼神交流委屈的包子怒了,你就不能不破坏气氛吗?让我再真情流露一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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