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翻动着小本子，泛黄的本子上夹着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也有些泛黄了，但画面还是很清晰的。王志远拿起了一张单人照,照片上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胖嘟嘟的。王志远拿到母亲跟前，和母亲一起坐在红木长椅上说：“妈，这是我还是志宏？”。
“当然是你啊，我生你出来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吗？”廖兰香对王志远的怀疑有些生气。
“妈，我小时侯这么胖，你一定都把好吃的都给我吃了吧？”
听到儿子这话，廖兰香笑了：“那是肯定的啊，没想到后来长高了就变得像竹竿似的了。”
王志远看着自己小时侯的照片，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但是，在哪里呢？是照片上还是现实看过呢？
王志远的大脑忽然跳出女儿钢琴比赛在影剧院拍的放在电脑里的照片。当时，妻子和女儿的旁边就是杨文静和他儿子，因为自己看照片的时侯被陈渝贞的一句话气了一下，所以没有细看。但是，可以确定杨文静的儿子也是胖嘟嘟的。
“你们这领工资是好了，可惜就是只能生一个娃，如果渝贞是农村户口那还可以生两个，现在只生了个女儿，老了跟谁过好呢？”廖兰香似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好象在说给王志远听。
“妈，我们非农业户口双职工大家都这样，没什么奇怪的了。”王志远宽慰起已将近六十岁的母亲来。
“你不知道，人家香溪中学有一对教师夫妻生了一个女儿都抱养了一个儿子，现在都几岁了。”
“抱养的又不是自己生的，而且谁家生了儿子会不要啊？”王志远有些担忧这小孩的来路。
“也有些生了儿子，家里穷，所以，给些钱就把小孩抱过来养的。”
“那不就等于贩卖婴儿吗？被人知道了，是要坐牢的。”王志远说。
“坐什么牢，抱养和生养的父母你情我愿的，只不过是抱养的算是答谢一下小孩的生母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廖兰香才不会被儿子吓住呢。
王富林加了句：“你是不是想给你儿子抱养一个呢？”
廖兰香展开自己那带着皱纹的脸，笑着说：“有合适的也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志远同不同意啊？”。
“你要这样做，是想你儿子离婚吧？”王富林提醒起妻子来。
“妈，渝贞不会同意的，而且这生男生女也没什么关系的，我们是国家干部，将来有退休金的。”
“有退休金，可是没儿子在身边啊！”
“那你们不是也不愿和我们一起住吗？儿子也不在身边啊？”
“这怎么一样呢？儿子暂时不在身边，总有儿子送终吧！没有儿子送终，人家怎么瞧得起你啊？”廖兰香说着她这几十年在农村的生活经验。
王志远本想说，人都死了的时侯，有没有送终也不要紧了，但是，显然他这一套没法说服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的母亲。
廖兰香还是计划着说：“如果有，又知道健康的男孩，先在我这养着，养到几岁可以上幼儿园了，你们就带上县城去，这样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分别啊！”
“我们那儿媳妇同不同意啊？别自作主张了。”王富林说。
“妈，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没什么意思啊，我们现在要养一个也不容易呢！再说，你帮忙养到几岁带回去人家还不以为我在外面和别人生的？”王志远说。
但是，为了让老人的一片热心不至于被冷落了，王志远还是说了句：“妈，说不定等铭铭长大了，又可以生二胎了。我把我这小时侯的照片带回龙门，好吧！”
“你要带就带吧！下次回来要带铭铭回来，家里有个小孩才有生气。你们一个个长大了，家里倒变得冷清了。嫁人的嫁人，工作的工作。”
王志远见母亲和父亲两个没什么事想要睡下，于是就说:“妈，那我上龙门了，你们有事就给我电话。”
母亲廖兰香应了声，从厨房里拿了袋青菜出来，王志远提了一袋米放上了车，把青菜也放在的车子的后尾箱。然后，在应了母亲那句：“开车小心”就车着学校那辆七座的公务车回县城那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