觪正色道:“胡闹,此去路途遥远,你一介女子,若有个闪失,我如何向君父母亲交代?”
我不以为然:“那有何难,我听师氏奎说阿兄骁勇,曾遇猛虎于太室山,徒手杀之。此去路途虽长,却也是天子治下,阿兄又在,何患之有?”
“哦?师氏如此说过?”觪两眼发亮。
看着他受用的样子,我肯定地点点头,又赶紧趁热打铁:“再者,阿兄别忘了还欠着我的礼物。”
“礼物?”觪愕然。
“阿兄忘了?我八岁的生辰礼物,阿兄曾说我若想到了,可以随时讨要。”
觪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这也能当礼物送?”
我正容:“君子重诺,阿兄不可反悔。”
觪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如此,便如你所愿。”
——
觪说这件事他自己去和父亲提,让我回去等他消息。
正宫内,父亲果然命觪出使成周,觪欣然应允,然后向父亲提出完成使命后,想带我一同前往卫国探望病重中的外祖母。
父亲沉吟片刻,说:“也好,你外祖母久病,恐时日无多,你二人代母亲前往尽孝,也是应当。就让姮随你同往成周,再往卫国,省去这中间来回的许多繁琐。”
觪应下。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之前准备的长篇大论如今一句也没用上,高兴得我拉着觪的手又蹦又跳。母亲虽气恼我们没同她商量就擅作主张,训了觪一顿,却还是在第二天就忙着为我们张罗行李。
三天后就要出发了,我像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女孩一样,兴高采烈地为即将到来的美妙旅程收拾行装。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我将所有衣饰都拿了出来,一件件摊开,研究要带哪些走,如何搭配。在这个时代,衣服的颜色不算丰富,所不同的不过是深浅程度、衣料和纹饰罢了。东西越是简单,要想精彩,学问就越大。我头疼地看着这摊了满屋子的衣裳,冥思苦想。我是要去旅行,除了正式场合用得着的吉服以外,其他都要挑轻便的常服。我绞尽脑汁,想出了无数方案,又否决了无数方案,在屋子里整整折腾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