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临招手,“换个曲儿。”
“你呢?”陆照临拿了块枣泥山药糕,问,“定下来了么。”
“卫家的小姑娘,”容昭不是很喜欢清平斋的枣泥味道,淡淡的酸,“郡王妃的内侄女。”
陆照临知道容昭不喜欢这家枣泥糕,所以每次来都必点,最喜欢在他面前吃掉一盘五个糕,“长房的那个?”
陆照临笑了,“那可真是小姑娘。”
容昭揉着额角,无奈,“才十三。”
陆照临含笑,轻轻感叹,“可真是不着急啊。”
建康城里王朗成婚的时候,梁和穿了耳洞。
梁和不喜欢穿耳洞,她怕疼。无奈,张氏这回十分坚定,梁和躲不过去。张氏哄着她,说冬月里穿耳洞最好了。梁和可不信,这种事分人的,要是一不小心红了肿了的,疼就不说了,病了可不是玩的。
结果……平平安安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一点儿也不疼,一下子就过去了,有点儿像抽血,前头怕的要死,其实发现没事儿。
晚间梁和在屋里看书,琥珀就在旁边做针线。
上床前琥珀端给梁和一个药丸子,“二公子给的药丸子还是好用。往年入冬姑娘总要小病一场,今年看着就还好。”
梁和看见药丸子就想起那个二公子,小二爷。
都几个月了,梁和也冷静下来了,她怀疑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那自作多情。容昀大概可能也许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单纯就是……送个药?
梁和觉得自己理解不上去。
梁和算起来也有几个月没见到容昀了,记忆加滤镜,带光圈,梁和记得容昀是个非常漂亮小少年。梁和有点想念。
梁和问琥珀,“什么时候能出门走走啊?”
琥珀接过梁和的水,“姑娘想出去走走,什么时候都行啊。”
梁和说,“不是,是……”
梁和想了会儿,又不能直说她想找容昀,“我是说,有什么……诶,算了。”
梁和躺在床上,枕着枕头,一翻身。
琥珀,“姑娘小心点儿耳朵。”
梁和忘了,乖乖平躺,闭上眼睛。
琥珀放下床帐,吹熄了灯烛。
建康今年落雪了。
王府中宋承徵带着长子长女次子在湖心亭赏雪。
宋谌祈裹着轻裘,正和妹妹楚歌对对子玩。宋承徵亲手温了壶酒,小酌慢饮。宋谌章在旁边作画,宋承徵踱步到他身后。宋谌章画的是眼前景,落雪楼台,绕湖庭院,正统宫廷技法,工笔一丝不苟。宋承徵笑道,“冀奴啊冀奴。”
宋谌章勾完那一笔,放下,回头,“父亲。”
宋谌章有点撒娇的意味,“我画完么。”
宋谌章这幅长卷已经清清静静地画了几天了,今日收尾,结果父亲领着兄姐都过来了。
宋承徵从谌章第一天跑湖心亭来画画就注意到了。少年年纪还小,虽有天赋但于书画一道对自己还是太过苛求了。
冀奴才多大呢,宋承徵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工笔非朝夕之功,冀奴这孩子啊,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宋承徵站在谌章身后,这会儿谌祈和楚歌也过来了。宋承徵抬手正好摸摸谌章的头,谌章个子才到宋承徵的腰间,“等你画完。”
一边儿宋楚歌还以为父亲不让冀奴画了呢,闻言又是失望又是庆幸。要是现在喊停,宋谌章那性子根本受不了,不画完他难受。但宋楚歌又觉得今儿父亲答应冀奴画完,宋谌章就敢自动理解成以后都可以画,这天天在外面冻着,宋楚歌看着都揪心。
宋承徵近日也是闲居在家,温酒暖身,宋承徵看着谌章描好了最后一笔,小手拿出小印稳稳一扣,“冀奴啊,明日起,我教你书画如何?”
宋谌章回头,满眼惊喜,“阿爹。”
宋承徵笑着摸谌章的小脑袋。
临川郡王宋承徵,书画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