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说:“二姐姐怎么会说呢?就是暗地里抹眼泪罢了。是四妹妹说的。”
惜春啊?要是她说的也罢了,不过惜春也是冷面冷心的,居然管起迎春的事了,看来是太不像话了,当然也有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原因在里面。
晴雯又问:“姑娘怎么想到给二姑娘添针线了,三姑娘,四姑娘也添了?”黛玉不是不聪明,就是太实诚,所以晴雯就得替她多想着些。
黛玉说:“是宝姐姐上次去看二姐姐的时候说给二姐姐做些针线的,探丫头和惜丫头自然也就跟着做了。”
宝钗啊?这倒和宝钗的性子。不过:“三姑娘说的吧?”
黛玉说:“可不是,我这次又没见到宝姐姐。”
探春居然不是发起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贾府的事弄她的精疲力竭没精神想周全了。不过这话说给黛玉是什么意思啊?
经过贾环一事,晴雯对贾府里姓贾的这一家子人老是风声鹤唳的,自己都觉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黛玉也知道晴雯对贾家人怀疑重,不过这个事只能心知肚明就行了,不能说破的事。其实她自己也不是没疑惑的,可是能怎么样啊?不能质问,不能不来往,只能小心避着点了。
雪雁没这么多心思,说:“可是给二姑娘做什么啊?姑娘可有什么想法么?”
黛玉说:“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想要不,做几身家常衣服吧。怎么也得用到的,多了也不嫌多的。”黛玉也小心了,家常衣服是最安全的,给自己表姐做几件家常衣服,就是平时也是正常的,姐妹情分么,说到哪里也是好事。别的就不知道自己做合适不合适了。
晴雯也觉得的做家常衣服妥当,于是商议起来。
连紫鹃也过来一起商议,紫鹃虽然伤势未愈,所以不能做活,但是平时活动到自如了。紫鹃对人和配色的眼光,黛玉晴雯她们都是服的。
紫鹃说:“这二姑娘以后是要的当新奶奶的了,所以鲜亮的颜色是要得的,花色也要明显明丽才是,不过这么二姑娘的人配的大红,朱红的有些压不住。咱们东屋顶箱那个品红缎子正好,还有上次姑娘做的那条海棠红的褙子剩的料子,就雪雁做了一件窄袄,剩下的正好给二姑娘做一身,褙子、裙子都够了。”
晴雯说:“春天的时候夫人赏了我一匹洋红的绸子,我还没用呢。”
黛玉说:“全是红色系也不好,我记得咱们有几匹蜜合色的料子,配上百蝶穿花图案做件琵琶襟外袄也挺好。”
雪雁说:“是啊,小雅不就是用那料子给夫人做了件全彩绣牡丹阔边裙么,真真的体面。”
晴雯说:“那海棠红的褙子,配上条妃色的裙子也好。蜜色配品红也好。再加一件,三身的话,我们赶赶工就做出来了。”
紫鹃突然说:“不知道薛家大姑娘和三姑娘做的什么?”是想知道薛家大姑娘和三姑娘做的什么,而不关注薛家二姑娘和四姑娘做的什么。
黛玉看了看紫鹃,有看了眼晴雯,还是说:“倒是没什么明确说法,只是说姐妹们都帮着添些针线,做什么都是自己掂量。宝姑娘做什么不知道,不过听说探丫头把喜帐和四季帐子都接过去了,她动手早,不过活也重。”
怨不得侍书对贾赦意见这么大,估计一来是担心以后王夫人比照迎春的给探春嫁妆,二来也是做针线做的实在辛苦。楚盈带着黛玉去贾府添妆的时候,翠墨都没跟着,以平时探春讲究的习惯,晴雯听说侍书说屋里有事就不出来了,还有些奇怪,原来是在家赶活呢。
帐子可是要紧的,铺床的时候就把喜帐挂出去了,可是新娘的脸面啊。而喜帐不能一直用着啊,过了新婚,就得换上日常的帐子了,总之帐子是个面子上的要紧活。估计探春怕贾赦弄来的什么不堪的应付,所以才不辞辛苦自己要绣出一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