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函说:“我怕姐姐要是因为认了我这个戏子当弟弟,别以后被太太嫌弃,影响了前途的。”
晴雯说;“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不在乎什么戏子不戏子的,戏子也是人啊。再说,我也没当姨娘的打算,宝玉说了以后我们都放出去的,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干好了,到时候放出去。倒是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做什么老认为自己低人一等的。”
蒋玉函惊讶的看了晴雯,也是这年头这话估计没人和他说过,他问晴雯:“难道姐姐不嫌弃我,愿意认我当弟弟。”
晴雯说:“都已经认下了好不好。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家还有什么人?”这个可得串通好了的,别哪里掉了链子。
蒋玉函说:“我没家人,是个孤儿,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的。”
晴雯问:“那你们班子里都知道你没堂姐了。”这个戏班子据说竞争激烈,不好融通的。
蒋玉函说:“这个没有,我小时候被卖过好几个班子,没人知道我的情况。”
晴雯说:“你的大名谁起的?听着文雅的。”晴雯的八卦瘾又犯了,希望听到说我从小带着佩玉上刻着——这个不可能,想也是有这个也早让人贩子拿走了,不过可以是襁褓上绣着,身上带着绣这名字的手帕什么的。
蒋玉函说:“我以前的师傅起的,我没个姓就跟他姓了。”看来豪门辛秘苦情大戏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晴雯说:“我爹原来是个手艺人,不过得罪了人被害了,家就没了,我就被卖到贾府了。我倒真有个叔叔,不过十八岁没娶亲就被征去当兵了,直到我爹殁了,也没回来,连个信也没有。我现在血亲只有一个表哥,娶了个表嫂。表哥是个厨子,不过成了酒鬼了,表嫂么,有些个性,不大和规矩,不过人是好的。对了,我本姓林。”这个都是从晴雯表哥处打听出来的,此人好骗,而且说过就忘,根本不记得晴雯和自己打听过晴雯自己的身世的事。可巧,晴雯和前世一个姓都姓林。
蒋玉函说:“那我也能姓林么?还是算了。”
晴雯心说你别老这么白兔样好不,我都心软了,好吧,我心本来就软:“怎么不能。我们林家也没人了,没人计较的。我认了你,我们家就认了你了。”
蒋玉函低下头,不过在灯光下,晴雯还是看见了他滚落下来的眼泪。晴雯明白这孩子从来没人真的对他好过,也没被平等对待过,所以他才记得宝玉那一点的好。一点的温暖都让他感动。晴雯拉过他:“不管以前怎么回事,现在你是我弟弟了,我以后都是你姐姐。”
蒋玉函扑在晴雯身上哭起来,晴雯搂住他安慰。他抬头看晴雯就像当年收养的幼犬看晴雯的眼神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晴雯明白这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一种责任了。你放心,我不是宝玉,我晴雯虽然身份是个卑微的丫鬟,但是说到的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