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成只好又解释道:“我走了栓子怎么办才好?”
刘婆子此时为了印证自己所想是正确的,也顾不上想得太多,说得那是唾沫横飞,“栓子不就是你从外头捡来的野孩子吗?从哪里捡来的养了几天就送到哪里不就行了吗?又不是你亲生的,非要巴着养在家里。要知道抓大一个娃娃要费多少银子?你有那些银子交给娘不好吗?……”
刘婆子巴拉巴拉好一通说,指责刘大成不顾家里困难捡了栓子回来,仿佛多了栓子这张嘴就把刘家都吃空了似的。末了她拍了脑袋道:“栓子这娃刚捡回来的时候,呆傻不同于常人,你非要养他,莫非他是你这些年在外头偷偷养的私生子……”
刘大成都惊呆了!他知道他娘刘婆子一门心思就往银子上看。以前刘婆子对自己多有客气,那完全是因为他在镖局做事情,给她长脸,还能往回拿工钱。发生变化就是在他离开镖局之后,镖局解散了,他腿脚受伤了……是,如刘婆子所说,他还能去别的镖局,但他心里已经有了障碍,每每入夜大脑里都会闪出那一夜的火光,还有瓢泼大雨。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映红整个夜幕的大火,也没有见过密不见风的暴雨……那一夜他都见到了,在以后一个月的睡梦里闪回,让他倍觉痛苦。
还有栓子,他捡回了栓子,再让他将栓子送回去?要送到哪里?难道是恶虎山吗?
栓子跟他一样,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不,栓子比他还要可怜,他还可以回家,而栓子却失了忆,说不清他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家住何方。当时栓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成了缕条,但刘大成依然可以看出,那衣服的织料是讲究的,他可以推断出栓子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儿。富养的孩子如今跟着他过穷苦日子,这让刘大成心里也不好受。
而此时他听了刘婆子这些话,又觉得栓子比他幸福了。他的娘刘婆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说栓子是他在外头生养的小孩子……
刘大成从满心的不可置信,转为深深的失望。他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头挨了打或是被人欺负,回家来将头抵在娘的膝头,被娘揉一揉头发,天大的委屈都能散去,可现在……
他看了一眼刘婆子,转身就离开了前院,把那还在滔滔不绝聒噪的刘婆子留在了身后,头也没回。
不过是下午时分,风停了,但天上仍然覆着厚厚的云层,闷热难耐。刘大成只想快步走回家,现在只有他的院子,长满绿油油乌豆与玉米的院子,能带给他心灵上的安慰。
一出院门,刘大成冷不防与一个小男孩撞了个满怀,他定睛一看,“栓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毛丫玩,她在不在里头吗?”
刘大成倒是认真想了一下,应道:“没有见到。你自己进去找她吧。”
“那算了。我跟爹回家去。”栓子偎过来,用小手紧紧拉着刘大成宽大的手掌。一大一小父子俩朝自家院子门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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