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的学院已经开始“年级”教育,五珍入学最早期的启蒙班,所以不需要和大孩子那样起早,由一个侯府扈从单独负责接送。刚到侯府不久的棠晴儿还没有报学,所以看着这府里最适龄的玩伴要离开,眼睛通红,很是不舍,可是又有着对环境的不熟悉,不敢闹小情绪。
“五珍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五珍自从来到侯府,也懂事了不少,一面查看书包里的物件是不是少带了,一面说道:“你吃完晚饭,我就回来了!到晚上我再继续给你讲故事!”
学院为所有学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而且必须在校吃饭。
张舟给他讲的“猴子”故事,他现在拿来讲给棠晴儿听。
“好,你到时候可别就顾着看书,说话不算数!”
“不会的,出家人不打逛语,不说了啊!迟到会挨罚的!”
书院对侯府的孩子并无特殊照顾,起码表面是这样严格要求的。
五珍在扈从的帮助下,背好双肩式背包,还不忘回头向棠晴儿挥了挥手,便出门上学去了!
扈从张小乙,只有二十岁,却是侯府老人,出身也是一个孤儿,是第一批进入张园的流民之一,后来因为表现出色,又会一些武艺,便被招入侯府当了一名扈从。
侯府距离书院并不远,只有两里路程,也就是聊聊天的功夫就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切都很寻常,张小乙正和五珍聊着天,问些学院里学些什么。虽然不用上学,但是不认识字,还是会被张舟骂的,所以张小乙也算求知若渴,对读书没几天的五珍也不放过。
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发生了一阵小骚乱,只见一个人影在人群中窜了出来,直接钻进了张小乙面前的一个胡同里,随后追来一个动作缓慢的老者,嘴里还有气无力的念叨着。
“帮、帮忙,抓住那个贼啊!”
张小乙一愣,河州不敢说路不拾遗,但明目张胆敢在大街上行窃的小偷已经基本绝迹了,怎么还有这种不怕死、找倒霉的货色?这事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五珍,你待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好的!”
大街上这么多人,张小乙也没想那么多,转身就追进了胡同里,刚跑进去不远,就看到一个人候在那里,正目光轻蔑的盯着张小乙,张小乙冷笑一声,拔刀出鞘。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在河州行窃!”
那个人也不说话,不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竟然还挑衅的对张小乙勾了勾手指。
张小乙没有如何愤怒,对付任何敌人,他都会认真对待,不惧敌,也不轻敌,就在他想冲过去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以为是被抢的老者赶到了,并未十分在意,但感知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后背被人一掌击中,张小乙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贼”人跑了过来,看了看正扯去脸上伪装的汉子,就要对躺在地上的张小乙下手,却被那汉子拦下。
“住手!你不想活着离开河州,别他妈的连累我!”
“贼”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听劝的收回手,跟着汉子转身跑离了巷子。
五珍看了看面前这位高大帅气的中年道士,本能的退后两步,拒绝了他的拉扯。
清钰笑了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五珍,再次伸手,强行拉住五珍的小手,扒开手指,认真端详着五珍的掌纹,确认目标无误,难抑激动神色。
五珍挣脱不开,刚想大叫,清钰已经松开了他的小手,笑道:“莫怕,我是侯府的老朋友,你的护卫已经有事先离开了,你跟我走吧!”
“谢谢,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好了!”
“那也好,可天气这么冷,你站在这里等,容易受寒,还是去车上等着吧!”
清钰指了指旁边一辆马车。五珍还是拒绝。这时,在路口出现了几个骑马巡逻的刑捕,清钰敏锐的察觉到,五珍的目光也注视到了那些人,心生不妙,突然出手搂住五珍,手指一按五珍的后颈,五珍当时就晕了过去!清钰用宽大的衣袍遮住五珍的身形,几步走到车前,直接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
“快走,出城!”
……
树叶守着小公子,折腾到半夜才睡,听见外面练剑的声音才爬起来。披了件外衣,想着今天要做的事,看到桌子上堆放的信件,才想起还有信件没有看完,这些事务是要进行交接的,她身为侯府内院管事,可不敢起“草率怠工”的坏头,无聊归无聊,任务还是认真完成的,于是打算看完信再去洗漱。
夏青衣每天起来都很准时,刚练完一套剑法,就听见“咣当”一声,只看到树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夏姐姐,五珍呢?”
“五珍?应该去书院了吧?”
毕竟五珍没有住在内院,夏青衣也不知道具体。树叶转身就往前院跑,嘴里焦急念叨着:“出事了,出事了!”
夏青衣一愣,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绑架五珍!”
……
九州商业要进行大规模的产业转移,飞子做为河州地下势力的主管,有大量的事务要安排,自然清闲不了,昨晚回家都已经是后半夜,今天一样没有补觉的机会,领着几个属下继续忙活。
刚从一个分部据点出来,就有属下急匆匆的赶来汇报。
“什么?那些老道有异常举动?他们想干什么查清没有?”
“具体不知,因为刑捕衙门那边打过招呼,不准招惹他们,所以……”
飞子眉头挑了挑,这些天因为人员调派,难免有些人心浮动,明显对城里的监控力度有所影响,但来自刑捕衙门越来越多的制约,也是一个问题!
“抓紧时间去查!不招惹,不代表什么都不管不顾,那样岂不是成了瞎子?”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