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国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是孙女惯用的伎俩,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大柱国在裴妍儿的监督下,拿出纸笔,裴妍儿帮着研墨,大柱国知道不写是过不了关的,只得乖乖动笔,一面写一面说道:“有些事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听不听,简单还是复杂,都是您的事!”
“爷爷知道,但你不想害了张舟吧?”
裴妍儿属于知恩图报的性格,如果对张舟不利,自然会违背她的初衷,忙问道:“为什么会害了大哥!”
“官场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张舟这两年崛起太快,无数人都在盯着他呢,就怕抓不到他的把柄!一旦有了口实,口诛笔伐的任谁也受不了!”
“可是大哥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大柱国停下笔道:“募兵看似给国家减轻负担,目的又是为了剿匪,可是掌私兵是为臣的大忌!匪患剿灭了以后呢?朝堂上那些大人,不会考虑他如何把那些乡勇‘散之即去’,而是会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召之即来’!”
大柱国写了几个字后,又继续道:“如果是普通官员的提议也就罢了!张舟是谁?其能力和发展的势力都摆在那里,官不回京、手不握兵!才是他最稳妥的生存发展之道!一旦他有了掌兵的想法,就危险了;如果付之行动,恐怕就是自绝后路了!”
裴妍儿大惊失色,却又不甘心道:“可是很多豪门都豢养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些江湖大派一个个都是人多势众,也没有看朝堂怎么样啊?”
“兵和江湖势力是不一样的!这是尺度问题、底线问题!”
“那、那怎么办?大哥还指望着我完成这件事呢!”
裴元昭嘿嘿一笑。
“爷爷已经想好办法了!”
“怎么办?”
“募兵不行,可是换一个说法就不同了!”
裴妍儿看见爷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秦江经略衙门!
裴元昭最后又道:“秦州是什么地方?能有多少人口?大不了也就万八千的山盗水匪,一群兵甲不齐的乌合之众而已!朝堂想彻底剿灭都难以如愿,为什么?不是打不过,而是消耗不起,而且难以根除!张舟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会打了很多人的脸!私下里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小人呢!”
“那怎么办?”
“很简单,就是永远也无法彻底剿灭!”
——————
甲胄齐全的赵琪玦,站在码头上,望向湖面,若有所思,尽管时辰已经不早了,船队早就准备完毕,但无人敢上前催促,就连庄山客也一声不响的站在一边。
终于有马车在官道上出现,赵琪玦转身,露出微笑,大步迎了上去。
“对不起,有些事耽搁了!”被赵琪玦扶下马车的玉满城,有些歉意的说道。
“无妨的,时间足够用,多等你一两天都没事!”
“那三天呢?”
玉满城低声调侃道。赵琪玦哈哈一笑。
“三年也没事!”
“你非要把‘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事情坐实?”玉满城笑问道。
“呵呵,这种佳话也只有本王做得出、做得到!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赵琪玦牵握着玉满城的手,步履缓缓的向码头走去。
“我这次进京估计待不了多久就得回来,你怎么打算?”
“我恐怕不能同殿下一齐回来了,因为……”
“还是歌舞团的事儿,对吧?我有时候,真想去河州把歌舞学院给拆了!”
“王爷……”玉满城娇嗔道。
“哈哈哈,本王就是说说,你喜欢的东西,本王怎么舍得破坏呢?”
“王爷,满城是不是太任性了,你如此操劳,还要为我费心……”
“很多事,老师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让我可以清闲不少,何况,想你、照顾你才是我最大的享受,怎么能说成费心呢!”
“那就好,这颍州歌舞院的事,我不在,你可得帮我照顾好了!不然就是不喜欢满城了!”
玉满城和九州歌舞学院联手,在颍州也开设一个分院,今天正是为了安排歌舞院的事才有了耽搁!
赵琪玦一点没有进入圈套的不悦,连连点头。
“你的心血,我怎么敢不照顾好呢?请玉满城大家放心,小可必当尽心尽力!”
……
送玉满城上船后,赵琪玦想起了什么,喊来了庄山客。
“老师,这次离开怎么也要两个多月,那乌彩儿是张舟的人,就算和乌家有些联系,你也不要擅动!”
赵琪玦显然对庄山客自作主张的性格,极不放心。庄山客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另外,九州商队既然愿意和我们做些商业往来,老师也不必总是心存芥蒂,完全可以做些接触,这方面别让赵琪瑞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毕竟在西南这里,我们团结的力量越多,对以后的发展就越有利!”
“放心,我会稳妥处置的!”
赵琪玦想了想后,低声说道:“老师,你说过做大事,不可以有太多妇人之仁,那么,我回来之前,李宽必须有个结果!”
“殿下,我会让他远远的离开,再也不会出现!”
“他不会出现,不代表别人不会发现!他虽然算是我的师弟,但也是个不安全的隐患!”
话完,也不理会庄山客有何反应,转身上船。
船队驶离,庄山客看着浩瀚的颍州湖面,表情复杂!